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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2 / 2)

少爷满脸通红地像个炮仗火星子,一蹿三丈地跑远了。跑到厨房外面,沈书才镇定下来,猛地吞咽,食指碰了碰嘴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沈书的上门牙咬住了下嘴唇,继而一双唇抿进口中,呼吸滚烫地站在原地,忘了跑这儿来干嘛了。

厨房里冒出来周戌五的脑袋,奇怪地看了一眼沈书,说:“水还没开,还得等等。少爷您哪儿不舒服?用不用去请个郎中来,淋了雨怕是着凉了。”周戌五的手指在左右脸上刮擦了两下。

沈书当即明白过来,又一溜烟儿跑回自己房间里,对着镜子看了看。只见自己满脸满脖子都跟烧熟的大虾一样红,喉头轻轻一动,坐到桌边去,手抖,碰得一盘子的杯子叮叮当当的响。

所以纪逐鸢跟他说晏归符的事儿,是在点他吗?沈书倒了两次没倒出茶来,提起茶壶晃动了几下,空的。他有日子不在自己房间睡觉了,当然是空的。

外面有人敲门,沈书眼神剧烈一颤,屁股从凳子上弹开,局促不安地在门后站着,听见纪逐鸢在外面问谁先洗。

沈书把眼睛贴在门缝上,恰好对上纪逐鸢低头盯着门缝的视线。

“……”沈书拉开门,“你先洗,我待会洗。”

“要不然一起洗?”纪逐鸢道。

“不,你先。”

纪逐鸢没有坚持,等他走了,沈书才敢溜回纪逐鸢的房间里,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捡起来铺在坐榻上。窗台上都是雨水,沈书拿了块擦桌子的布,把窗台擦干,搭凳子爬上去关上窗。

之后便无事可做了,沈书滑下来,坐在榻上,盘起一条腿,一时间想起了许多事情。从纪逐鸢被他爹拎进自己家的院子,到他们离开滨海的夜晚,以前吃不饱的时候沈书总是生病,那些日子里几乎都是纪逐鸢抱着他四处奔波,他哥脸上老是挂着伤,身上也没有一块好肉。

他瞒着纪逐鸢托朱文忠的人情去平金坊查银币的线索,回来因为心虚,找了许多话跟纪逐鸢说,说要去给朱文忠做伴读。那一天沈书说了很多,纪逐鸢却仿佛嫌他话多,把他的嘴直接捏住了。就像今天一样,纪逐鸢先是额头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然后……

沈书想得脸色又有一些发红。

然后纪逐鸢没有像今天这样亲他,而是亲昵地用鼻子碰自己的鼻子,还对自己说了一句:“你快长大。”

为什么纪逐鸢总是用前额碰自己的额,用鼻子碰自己的鼻子?两人总是同榻而眠,纪逐鸢总是说以前他也是这么对沈书的,沈书现在安安静静地坐着想,发现不是这样。小的时候纪逐鸢也常抱他,逗他,把他按在地上打闹。但他以前从不用鼻梁碰沈书的鼻子,更不会有意无意地看他的嘴唇。

沈书一时间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纪逐鸢总是会用手脚碰碰他。想起纪逐鸢认真看自己时的眼神,他好像藏着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秘密。沈书觉得有一丝欣喜,可细细想来,又觉出了一些难过。纪逐鸢到底在想什么呢?

沈书迟钝地想:难道他哥真的想跟他过日子,把他当媳妇疼吗?

木屐在走廊上踩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纪逐鸢洗完了澡,披散头发站在门外,一手按在门框上,说话带着慵懒,却没有半点不安。

“去洗。”

沈书:“……哦。”他手忙脚乱地出去了,经过纪逐鸢身边时还在想,纪逐鸢会不会伸手来拉住他,或者再亲他一次什么的……没等沈书想完,纪逐鸢已经进房间里去整理床榻了。

“……”沈书已经完全凌乱了,左脚踩右脚,险些摔到花园里去。

“少爷当心。”小厮扶了他一把。

沈书洗完澡,踌躇半晌,决定如果纪逐鸢坦诚地跟他谈谈,他们两个一起过日子……沈书又有些迷茫了,他跟纪逐鸢不一直在过日子吗?一个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一个桶里洗澡……

要是纪逐鸢好好跟他说,他就问一问以后如果纪逐鸢成家怎么办,成家之后无论怎样纪逐鸢肯定得照顾他的妻子和孩子,那时候自己要成亲吗?成亲以后两家人要住在一起吗?还是可以住在一起,他们之间关系这么好,哪怕以后家里热闹了,女人们……一想到女人沈书脑壳都大了,长这么大他统共也没接触过几个女人,她们能好好相处吗?

可是纪逐鸢为什么要亲他呢?沈书站在廊下,叹了口气,要不然去问问晏归符,也许早该问问晏归符,前几天沈书就没想通为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亲了纪逐鸢的嘴,不想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晏归符“噗”的一声天女散花,茶水险些喷了沈书一脸,连忙道歉,又问沈书身上可有溅到茶水。

“没事没事。”沈书已有点后悔来了,“应该是那天我很担心他,怕我哥有什么三长两短,一时太激动……他平日里就老逗着我玩,他说了是礼尚往来,没什么好多想的……”

“你那日为什么会……”晏归符手指碰了碰嘴唇,做了个亲嘴的手势,没有说出来,以免沈书不好意思。

沈书脸色微红地垂着眼,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就是想那么做。”

“也许你哥跟你一样。”

“啊?”沈书看了一眼晏归符,听见他说,“你是逗你哥玩的吗?”

沈书摇头。

“那他就不是逗你玩。”晏归符耐着性子说,“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去亲近他,只是想这么做。”

沈书反应极快,明白过来,纪逐鸢不是逗自己,而是也许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想,便做了。再一想到方才纪逐鸢来叫他,表现得跟平日里都一样,显然他没有困惑于方才亲了沈书,只是把这当成极寻常的一件事。

沈书说不得有些失落,谢了晏归符便回房去了,一整个下午都蔫蔫儿的,不想读书,纪逐鸢在收拾他的兵器和棉甲,起先沈书还帮忙收拾,后来什么都没劲,不想跟纪逐鸢说话,躺了会,时不时看纪逐鸢一眼。

纪逐鸢问他怎么。

他又说没什么,继续倒下去睡。

纪逐鸢一脸莫名其妙,沈书心里烦得很,盼望纪逐鸢能再跟他说点什么,把他正在烦心的事情说透,偏偏纪逐鸢什么也不说。吃晚饭的时候两兄弟就不说话了,晏归符是个极有眼色的人,也不说话。

晚上睡到一个榻上,沈书别扭地离纪逐鸢一巴掌远,等了好一会,也没听见纪逐鸢说话,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纪逐鸢小心地侧过头来看了看,良久,掀开被子把沈书也盖着,朝沈书身边挪过来,把沈书的被子掀开一个角。

沈书自然而然便抱了上来。

睡到半夜,沈书醒来,发现自己挂在纪逐鸢身上,手脚顿时全都僵硬起来,偏偏纪逐鸢还把手搭在自己横在他肚子上的那条腿上。沈书心想:我是怎么做到的能睡成这样???

沈书一脸尴尬地强迫自己又睡了,才刚睡着,外面就有人来叫纪逐鸢走了,这一晚到这时候沈书才刚睡踏实,眼睛睁不开,只觉得额头被什么东西碰了碰,很快周遭又安静下来,黑暗正宜于安睡,他完全抵抗不住睡梦地失去了知觉。喜欢不纯臣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不纯臣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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