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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2 / 2)

纪逐鸢话音刚落,沈书趴在窗户下面,从墙角里扯出挂帘,边看边说:“帘布很厚,这要是挂上去,也像是天刚黑的时候。”他看了纪逐鸢一眼,眸光湿润,抿了一下嘴,正想说点什么。

纪逐鸢拿过挂帘,道:“我看看。”他研究了一会怎么挂,正要去挂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催促沈书:“把酒菜吃了,别浪费。”

“吃不下了,我喝酒,你吃菜,我看你在林凤那边也没吃饱。”沈书低下眼睛,心里上下打鼓,紧张得不行,喝下去大半壶酒,只觉得想去尿尿。本想要忍着,又怕待会会尴尬,他偷偷看了几次纪逐鸢,纪逐鸢也是闪闪躲躲,埋头吃菜,连话都没几句。

“我、我去如厕,你把帘子挂上。”沈书指了一下门口,起身出去。

沈书出门之后,纪逐鸢便起来挂好帘子,把炕桌移到屏风外那张大桌子上。他一面谨慎地听外面动静,一面为难地看了看炕桌下那几样东西,并绞尽脑汁回忆高荣珪跟他说的那些“诀窍”。

挂帘虽厚,但不能完全遮光,室内昏暗的情形如同黄昏时分。

那他可以看清沈书的反应。只要沈书有一点不情愿,他可以多问。纪逐鸢想得满头冒汗,心里全是晏归符说过的:“一定要有耐心,弄不好就没有下次了。”

门外,突然有女孩在尖叫,紧接着叠在一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纪逐鸢本不认为是朝这间屋子来,然而那脚步太近了,正当他疑惑回头时,外面响起沈书的叫声:“哥!来搭把手!”

同时,门被撞开。

沈书身上靠着一个全身湿透的人,他苍白的一只手按在腰腹,手背上也有擦伤。那人抬起头,纪逐鸢皱起眉头,对他而言不算熟悉的一个名字冒了出来:“穆玄苍?”

酒肆里人多口杂,纪逐鸢想换个地方。

榻上奄奄一息的穆玄苍摇了摇手,吃力地挤出来一句话:“就是要人多,才安全。”

沈书当即让纪逐鸢拿了几个铜子,门口十几双眼睛在好奇围观,幸好还有一扇屏风略微遮挡。沈书抓了个年轻的跑腿,让他去请个外伤大夫。

“病人身上有刀伤,得止血,让他记得带上药。”跑腿走了,沈书朝门外众人一拱手,“家里兄弟在漕帮混,被人暗算砍了一刀,不严重,只是伤口流血不便挪动,待会请了大夫来包上就走,还请诸位担待。”

见到沈书恳切,他人长得又俊,姑娘们便各自带着客人离开。廊下多嘴的龟公带着鸨母过来,沈书也是一般说辞,带着鸨母入内看了一眼。

鸨母深红的嘴唇一拧,眼见要口歪鼻斜说出不好听的话。

穆玄苍把手指伸进嘴里。

一时间几人都被他的痛哼镇住,只见他手上一颗金牙闪闪发光。

“拿去。”

“哎哟喂,谢谢爷,奴家知道有一位治伤的圣手,就离这儿不远,用不用给您请过来?”鸨母也不嫌那颗牙还沾血,就在衣服上一擦,收进衣襟内一个贴肉的袋中。

“那就请来。”沈书说,“他可以暂时住在酒肆内吗?”

“这……入夜时都有巡查,要是诸位在城里有住处,眼下这光景,谁也不敢留来路不明的人呐。但您几位我记得,就是明日后日再来,不收你们酒钱。”

“去请大夫。”穆玄苍声音虚弱。

等室内没有了外人,他才对沈书说:“把我衣服脱了。”

“我来。”纪逐鸢让沈书去喝几口茶定神,他先把之前挂上的帘布摘下,拉开穆玄苍的衣袍,顿时一股血腥气冲了出来。

“怎么搞的?”纪逐鸢打量他的身材,是常年习武的人,想不到穆玄苍看脸病歪歪的,他身上的肌肉,和手指脚趾的厚茧却骗不了人,看样子是个腰背力量远胜常人的练家子。

“遭人暗算,有人在船上伤了我,落入江中。又被元军发现,水里不便躲避,中了一箭。”在腰侧,纪逐鸢已经看见了,伤口泡了水有些泛白,狰狞地张着嘴。

“是为兀颜术报仇的人吗?”有一次江湖人追杀穆玄苍,说有人悬赏他,沈书第一时间便想到,要是他没死,也许还会再次悬赏,人为财死,也许又有人为钱去杀他。

“死人不重要……”穆玄苍闭上了眼睛,出气多进气少。

纪逐鸢朝沈书眼神示意,沈书从另一张床上抱来被子褥子,纪逐鸢一件一件接过去,盖住穆玄苍没有受伤的身体部位。他的皮子白得像纸一样,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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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呼吸道感染了,今天本来说不更新,就……有点短小,确实是有点不行。我得睡个觉,晚安了。喜欢不纯臣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不纯臣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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