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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2 / 2)

不过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有时候沈书也会跟着纪逐鸢打一套,再吃早饭。因此纪逐鸢今日照常是卯时不到就醒来,清醒地侧身面对沈书睡着不敢动,沈书却怕冷,不断往他身上贴。实在按捺不住时,纪逐鸢便亲一会沈书的脸,将沈书往怀里抱一下,终是隔靴搔痒,屁用不顶。

末了,纪逐鸢把沈书翻了个身,呼吸喷吐在沈书的脖颈里,不住毛躁地吻他的耳朵。

快睡到中午,天才有晴的意思,沈书醒来窘得满脸通红,侧了一下头去看从身后抱着他腰的纪逐鸢,却见他眼圈儿乌青,像没怎么睡好。沈书在被子里蠕了几下,把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踹到床底下去,翻了个身,再多睡了一会。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睡得脖子、肩膀、脑袋都有点疼,加上饥肠辘辘,十分难受,只得起来。

这么消磨了一整个白天,晚上点起灯烛,对着没写的文章,沈书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

外面立刻有小厮来问少爷怎么了。

“没怎么!”沈书悲愤地呵开冻笔,他头还疼得很,写一句话,停半晌,从来没有一次功课写得这么搜肠刮肚。

完事去泡了个澡,沈书从肚子上摸到一把光滑柔软的皮肉,两个月前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腹肌全都没有了!沈书有气无力地靠在浴桶上,没过一会,纪逐鸢在外敲门问他还没洗好。

沈书穿好浴袍臊眉耷眼地出去。

纪逐鸢拿了一件羊皮袍子把他裹住,催促他赶紧回房去把头擦干。

对着房里的炭盆,沈书闷闷不乐起来,决定翌日一定要起来跟纪逐鸢一起打拳,下午的骑射也得练,再不能偷懒了。吴祯再不来消息,和阳城都要长毛了,前线联络不上,做什么都没劲。妇人和女孩们做好的春衣、鞋子送不过对岸,近来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弄得城里人心惶惶,生怕蛮子海牙已经把太平府灭了只是城里不知道。

城门抓到越来越多偷偷逃跑的普通百姓。罚也不好罚,不罚只会有更多人逃跑,守一座空城谁来给军队种粮食交税出人丁,只得暂时押在牢里,关几天仍放回去,加强城门守备。

腊月初一,和阳城下了今冬第一场雪,沈书得了风寒,一早让人上学堂去说一声,陆约带回来姚大夫。

沈书裹着一床花棉被病恹恹地盘膝坐在榻上,嗓子眼里跟吞炭似的,鼻涕流个不停,鼻子都揩红了,感觉破了皮。

纪逐鸢守着煎药,盯着沈书喝完,把他没看完的书从榻上拿走,连小炕桌一起搬到一旁。

“睡会,出一身汗就好了。”

纪逐鸢的声音听起来又绵又软,沈书烧得眼皮通红,眼睛虚起两条缝,看见纪逐鸢坐到榻畔,一掀被子。

沈书知道自己在发烧,但骨头里冷得疼,有气无力地把纪逐鸢往外推。

“不用陪我,待会惹了你。”

“睡觉。”纪逐鸢抓过沈书的手揣在自己怀里,饶是隔着单衣也能感到沈书身上烫得像被火裹着烧,他还一阵接一阵轻微颤抖。纪逐鸢心疼得不行,低头在沈书眼皮上亲了一下,“你睡着了我就起来。”

那得赶紧睡着,纪逐鸢多在这屋里呆一会,就多一分染上风寒的危险。沈书吃了药本来就昏昏沉沉,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睡梦中只知道夜里纪逐鸢掀了他的被子,用白酒浸透的草纸贴在他的身上,凉得他骨头都打颤。

第三天上,腊月初四,天彻底放晴。早上沈书醒来,便觉大不相同,嗓子没那么疼了,鼻涕也不流了,只是饿得慌。连吃三碗鸭脯粥才活过来,更可喜的是,满室阳光,一地碎金。

窗户上的剪纸投了两个点爆竹的胖娃娃在地上,沈书起来,浑身酸痛。没看见纪逐鸢,他穿好一双厚棉鞋,捂得严严实实,还戴了一顶毡帽,才敢开门。

“醒了?”朱文忠第一个看见沈书出来。

纪逐鸢背对卧房坐着,在削一杆甘蔗。

卫济修和王巍清也都在,各自坐在一张鲁班凳上,旁边摆的小桌上有四杯茶,炉子上坐着一把茶壶,正腾腾地冒出白气。

“李垚,去把姚大夫叫过来。”朱文忠扯着嗓门喊。

纪逐鸢洗过了手,入内找出一件玄色暗云纹的披风,出来给沈书围上。几日没见过阳光,沈书虚着眼,黑披风衬得他脸色白如雪,明如玉。

“看来是好了。”王巍清道,“还怕赶不上给你庆生。卫少爷说要在江面上连三只花船,彻夜欢歌,饮酒作乐。”

沈书一看王巍清揶揄的表情,就知在拿自己取乐。不过说到花船,沈书心里一动,若是在船上,只有他和纪逐鸢两人,连船夫也不要……

“我呢,照样是给你搜罗了几本孤本,另有些点心花样,一幅字,添一套笔墨。对了,我还给你找了一把好弓,等你生辰当日送。”朱文忠道,“今年我是要来吃饭的,初七中午好好做一顿,下午就在你家里厮混了。”

“叫个南戏班子来唱一场。”卫济修又道,“还不如就去船上。”

沈书看了一眼纪逐鸢。

纪逐鸢似乎有什么心事,脸色也有点红。

“不必这么隆重……”沈书不自在道,“文忠兄诞辰也不过是多添了几个菜。”

“打仗的时候另说,这是你的气运,既然咱们几个都在,就没有不给你好好庆贺的道理。”朱文忠也露出了有心事的表情,“几个月待得皮都痒了,再不让人喘口气,都憋闷死了。”

一时间几人都不说话了。

江面上还被蛮子海牙锁得密不透风,又是农闲时节,入冬以后,暮气沉沉,连学堂里背书的声音都是拖长着音调死去活来。

“那就让卫兄张罗。”纪逐鸢说。

沈书意外地瞥了一眼纪逐鸢。

“中午就在船上开饭,我们带厨子、酒肉。”

“带肉就是了,酒喝我家地窖里的。”卫家祖居和阳,窖藏的酒自然是陈年佳酿。

便这么说定,沈书只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几个年纪比他大的“兄长”撵回到榻上让姚大夫把脉。

不到黄昏时候,沈书吃药睡下。

他的书房却亮着灯,纪逐鸢在里头坐着,一脚踩在胡椅上,桌上散乱地杂七杂八丢着五六本书,他咬着笔杆,费劲地把头掉了个方向,看了一会,翻过几页。

睡前问周戌五要了点钱,放在包袱里,灯也不点,摸到榻上去,躺得身上寒意尽散了,才侧过身去抱沈书。沈书睡得迷迷糊糊,翻过身来,扒着纪逐鸢的肩,枕在他胳膊上完全没有醒来。

纪逐鸢心脏跳得乱七八糟,待沈书完全不动了,凑过唇去,亲了亲沈书的眉毛。喜欢不纯臣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不纯臣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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