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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二(1 / 2)

房门一关, 纪逐鸢便把沈书按在门上又亲了一会。

接吻的感觉实在很好,沈书知道为什么会有“色令智昏”这词了,他让纪逐鸢坐在桌边, 给他倒茶,不能等睡觉再谈,否则就谈不了什么了。

兄弟俩各自喝了两杯冷茶,纪逐鸢带着笑端详沈书,仿佛心情很好。

“有什么好事发生了?”沈书让纪逐鸢看得不禁也笑起来。

纪逐鸢摇头, 伸手盖住沈书放在桌上的手, 沈书便抬起一条腿放在纪逐鸢的腿上, 他发现纪逐鸢很喜欢这种小动作, 每当两人私下里共处一室,纪逐鸢总是换着法碰碰他, 沈书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好像唇齿间咀嚼了一块又绵又甜的糖, 沈书也乐于满足纪逐鸢这种无伤大雅的愿望。

室内静了一会, 沈书喝完一整杯冷茶, 把也图娜一早怎么拦下他的轿子,到家后两人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纪逐鸢。

“晚上设宴给她接风,也图娜还问了你为什么不在, 她应该也想见见你。”沈书道, “我在想一件事, 渡江前也图娜找到我们, 当时大江江面封锁, 蛮子海牙和阿鲁灰要切断前线与后方的联系, 也图娜后来过江去找师父。我仔细想了一下, 她当时其实根本不必找我们。”

纪逐鸢表情闪过一丝茫然。

沈书停下说话, 过了一会,见纪逐鸢像是想起来了,才接着说下去:“当时元人封锁江面,也图娜也过不去,似乎可以说明胡坊与元人没有特殊的联系。”

纪逐鸢做了个手势,道:“她住在我们那里不是为了避免挨人盘查吗?毕竟那时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来见我们时是一个人,其他时候呢?未必总是她自己。”

纪逐鸢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沈书想了想,又道:“如果也图娜要在外投宿,她也不一定要去客店,只要有钱,她可以去民家借宿,这些年各处荒废的屋舍也多的是,应天府里查胡人,康里布达身受重伤,不就是在燕雀湖旁找了间田舍住下,也没人去赶走他。她可以来找我们,但并非必须来找我们,也可以不找。在这种情形下,也图娜要办的事情本属机密,她却轻易地就告诉了我们,但也不是非得我们帮忙。凭也图娜和师父的交情,她想让师父做什么,直接开口就好。”

“所以?”

“所以第一,胡坊同大元朝廷的关系不怎么样,胡坊原本捏着一处马场,也不愿交给朝廷,是另外一个方面的佐证;第二,你觉得招揽你我失败,至于让坊主亲自来请吗?”

纪逐鸢皱起了眉头。

沈书微微一笑,说:“穆玄苍夺了胡坊的那批马,赶去给毛贵。康里布达曾怀疑也图娜勾结暗门,如果穆玄苍和也图娜串谋,他就不会,也不需要费劲给也图娜的北上之路使绊子。穆玄苍亲口对我说,他送了也图娜一份大礼,让她没法追上自己。这么一来,也图娜支持的也不是毛贵。”

“刘福通?”纪逐鸢道,“毛贵是刘福通的手下,他俩可以算一个阵营吧?”

“朱元璋和刘福通算一个阵营吗?”

沈书只问这一个问题,纪逐鸢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你继续说。”

沈书:“如果途径隆平,而她的目标不是我们,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康里布达,顺便再次拉拢我们俩。那说明也图娜不是真的要跟师父合作,这和她上一次单独来找你我,便能对得上了。”

纪逐鸢微微睁大了眼睛,隐约抓到一丝线索。

“师父为什么放风出去,说他收了两个徒弟?”沈书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他要逐步下放手中的权力,他的徒弟就会成为江湖人需要拉拢的对象。但师父正当壮年,除非刺杀他,或者哪天他从马背上摔下来直接摔死了,否则轮不到徒弟上位。只有有二心的人,才会绕道拉拢他的弟子。”

纪逐鸢沉吟道:“所以也图娜跟穆华林也不是一条心?”

“目前看来,师父仍是效忠大元朝廷,所以也图娜不跟他一条船是顺理成章的。但也图娜能从她父亲手里夺权,要归功于她跟师父联手做的一场戏,至于他们合作到什么程度,还不能断定。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势均力敌,应该是互有隐瞒。”

“嗯。”

“要经过隆平,如果也图娜不是来找我们,她支持的不太可能是朱元璋,否则不会让我们到大都去帮她,留自己人在朱元璋的阵营里会更有用。洪修支持张士诚,也图娜来了隆平,如果她也支持张士诚,那么这几天一定会同隆平的官员有接触。”沈书理出了头绪,“明天一早我去找李维昌,让他盯着也图娜,看看她接下来都跟什么人接触。如果不是张士诚,那就还要往南,有没有可能是徐寿辉?”

“有可能。”纪逐鸢跟上了沈书的想法,“但也可能她的目标确实是你我,或者是康里布达,可能性小并非就不可能。”

“你说得对。”沈书道,“让李维昌跟着,过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至于也图娜要你我去胡坊,她捏了穆华林的短,但我们在隆平了,这个把柄现在不管用了,告密只会让她和穆华林彻底站到敌对的位置上,至少我们在张士诚的手下,也图娜应该不会做什么。”

“直接回绝她。”纪逐鸢不耐烦地说,“刀口舔血的勾当,哪这么容易拉人入伙?我俩又不是胡人,他们自己人,还有家族利益,我们去胡坊有什么好处?”

沈书看了一会纪逐鸢。

“还有什么?”纪逐鸢以为沈书还有话没有说完。

“没了。”沈书其实觉得纪逐鸢曾动过投奔也图娜的念头,至少摇摆过,不然也图娜的手下找上门时,纪逐鸢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告诉自己,俩人商量着拿主意。

不过情况改变了,穆华林身份带来的危机暂时不那么紧急,也图娜自己也知道,当然不会步步紧逼。以也图娜行事的作风,她应该想得到此时已经无法拿穆华林怯薛的身份暴露来要挟,因为沈书的一干人几乎已经都不在朱元璋的势力范围内。于是也图娜找上门来,在沈书看,就更像是顺道来看看康里布达,跟她弟弟重归于好。

也图娜不知道康里布达不在隆平,就意味着她不是从头到尾派人跟踪,或者说,无法跟踪,毕竟从应天逃到隆平事出突然,沈书他们自己也得经过重重盘查,不能行差踏错暴露身份。

这么一想,沈书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只等天亮去找李维昌部署。

·

夜晚,白霜两个手下砍了不少干柴回来,噼里啪啦点起一堆火。逃出庆阳府后,五个人四匹马,一路狂奔出二百里,在干涸的土地里找了一处没人住的土房子休息。

“吃点。”白霜把烤香的面饼给康里布达,仍坐得很远,沉默地对着篝火,掰他自己的一块饼吃。

白霜奉命保护高荣珪和康里布达到甘州取钱,现在铜钿响动一点儿没听到,还弄丢一个人,愁得长吁短叹。

“哎,高荣珪不是你男人么?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白霜牙齿里咬着硬邦邦的面饼,拿眼觑康里布达,心想高荣珪什么狗屎运,就是个子高点,长得也不咋好看,竟能睡到这么漂亮的男人。白霜原本以为高荣珪搞断袖,对象多半像是他见过那种,说是男人,行为举止却跟姑娘家没什么不同,涂脂抹粉一身香喷喷的少年。

眼前这异族人显然同白霜想的完全不同,除了长得过分好看点,说话做事并无半点女气。

康里布达并不答话,三两口吃完饼,说一声我去饮马,便牵着马走开了。

白霜看着他高大的身形消失在土屋后,低头长吁一口气,喝了一口酒。过了半个时辰,白霜靠在泥墙上打盹,倏然一阵冷风割在脸上,把他的围脖吹起来啪啪往脸上招呼。

白霜一把按住围脖,想到屋里避避风,他突然站住脚,眉心皱起来。叫了一个手下过来,让他去小河边,叫康里布达不要乱跑了,回来睡觉。

不片刻,白霜刚把铺盖卷打开,就听见有人跑过来的脚步,而且只是一个人。白霜心中暗骂一声妈的,从床铺上爬起来,推开摇摇晃晃的木头门,迎面看到手下顶着风按着头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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