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楼两侧,东门外的黄泥车道之上。
还围着无数的平田县乡野农人,在睁大着眼睛,震撼羡慕着。
他们不懂礼数,根本不知道这样规格的葬礼已经犯了大罪!
他们只知道盘踞生根平田县域二百多年的第一世家大族张氏威望无比,在中州河内的权势可谓滔天。
这等大家族门阀要是死了人,就得用这样的葬礼。
不像他们这些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乡野平民,死了之后裹上一床草席,随便挖个坑就算是入土为安了。
“老徐头,这……张氏到底死了什么人啊?怎么下葬这么大的动静啊?我活了五十年都从没见过这等阵势!”
“是啊,该不会是张氏那位老太爷仙逝了吧?你看这动静,送葬的队伍都有好几千人,那棺材好像是还是玉石打造的!”
“呸呸!谁跟你们是老太爷死了?没看着人家就在走在了那棺材的边上吗?我听说啊,是老侯爷的长子,当今的郡守大人死了!”
“什……什么?郡守大人死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听说是在长安城,被天子给问斩的,连尸首都没有运回来,那棺材里头什么都是,以一套衣冠在里头!”
葬礼队伍行经路过的徐家村,跑出来的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其中一位行脚商人打扮的汉子,嘴里叼着根草,一副什么知道的样子,引不少人围了过来。
村民们听到这儿,都惊呆了。
平田张氏一族是什么人?
那可是乡里读书人口中的世家门阀啊。
宗族兴旺,代有才人出。
族下门客无数,如桃李一般遍布整个河内郡各级的衙门官府,一呼就能百应。
尤其是这一代,更是出了张开富这位一郡之首。
掌控兵权,让平田张氏一门的威望显赫到了极致!
但……
张开富居然被天子给问斩了?
这几日河内郡震动可谓不小。
先是听闻天子临朝,问斩了大国贼陈国寿。
然后又是郡内都卫军大批次的调动,风闻是要天下大乱,要打大战了。
但他们,就是没有听说张太守被斩一事。
“徐老三,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张太守要是被天子问斩,那肯定是犯了大罪的,怎么还能厚葬呢?”有人沉声道。
“也是啊……”
徐老三眉头一锁,想不明白了。
这时。
一个穿着长衫书生模样的孱弱中年人缓缓走了过来。
中年人长衫破旧不堪,一眼看去都是大大小小的补丁,用的边角布料还都不一样,看起来是十分的滑稽。
但长衫是书生文人的标致。
中年书生人虽然衣服破旧,人也消瘦,但面容收拾的很干净,套着那满是补丁却干干净净的长衫之后,与围坐着乡民完全是大不一样。
只是。
中年书生在看着这送葬的庸长队伍之后,脸色突然大变。
“雕玉为棺,文梓为椁,楄锋豫章为题凑,两侧甲卒为穿圹,还有捧着黄土的老弱……这,这是王公才能配享的厚葬之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