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父王,中军校尉连启光已经八百里加急奔赴长安,当今陛下不会对西凉坐视不管的!”
李不悔说道。
她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了那个尊如天神一样的男子。
虽说眼下西凉军已经元气大伤,没有再战之力,而西凉边关正在遭遇着国朝八百年以来最为严峻危急的打击!
但,李不悔的心里却没有半点的慌乱。
她是了解当今天武帝的,更是近乎偏执的相信天武帝!
须臾之后,李不悔下意识的说道:
“父王,西凉军以如此惨痛的代价守住天门关和西泉关,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陛下吧,他一定不会让凉州数十万百姓失望的!”
李河图微微一怔,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李不悔。
他看的出来。
女儿这不是在安慰他,而是对于当今的天武帝有着绝对的信心。
李河图没有说话,而是转脸看向了恭尚。
此时的恭尚浑身山下都打着绷带,露出那张脸,却是笃定无比的用力点头,道:
“王爷,陛下不会让咱们失望的!”
李河图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他很好奇。
好奇当今的大汉天子倒是何等的存在,竟让他那高傲无比的女儿如此执迷和患得患失。
没有记错的话,天武帝是十五岁即位的,被陈国寿整整架空了五年,而今也不过是二十一岁的舞象之年!
九州大汉的舞象之年,不过是初出茅庐之时啊。
“走吧,陪本王去看看凉州的父老们!”
李河图忍着气血溃败、心脉崩裂的剧痛,迈着步子,挺着腰杆,走出了镇西王府。
纵是盖世修为不在,但国柱之气节雄风,却铭刻根骨,生死不灭!
镇西王府其实不在西凉郡城之内,而是在天门关和西泉关的中间,坐镇西凉军大营,成掎角之势。
而此时。
府外帐前,近十万多凉州父老就那么整齐安静的站在两侧。
一侧老弱病残,却各个穿着甲胄,手中拿着尽是豁口的残缺兵刃,将腰杆挺得笔直,在等着镇西王的检阅!
这是西凉老兵,从西凉军退下的老兵!
另一侧,是清一色的穿着破旧麻衣面容消瘦蜡黄的妇人老人,她们的身前都站着一位才半人高的男童,缺缺各个身上披着藤条编成的藤甲,手里头拿着木刀,学着老兵的样子,笔直屹立!
再后方,是数不清的牛车,拉着粮食、石头、木头来支援边关。
“王爷,凉州的土地,凉州人自己来守!”
“西凉老兵,热血未凉,愿再披甲上阵,为我死去的西凉儿郎报仇雪恨!!”
老兵阵前,一位独臂的老人,在红着眼嘶吼!
“西凉老兵,热血未凉!!”
“西凉老兵,热血未凉!!”
五万老兵其震吼。
另一边,三万多稚嫩、却胆气惊人的西凉少年,在最前方的那位唯一看起来要强壮一些的清瘦少年的带领之下,跟着吼道:
“爹战死,子替父!兄埋骨,弟从戎!三万西凉少年兵,恳求镇西王纳入麾下,替父兄报仇雪恨!!”
爹战死,子替父!
兄埋骨,弟从戎!
此言一出,多少西凉兵眼眶湿红啊!
就连镇西王李河图,也禁不住身躯震颤,难掩悲痛!
他看着眼下的那些孩子们,他们太小了,太瘦弱了,凉州百姓家中的余粮全部拿来支援西凉边关抗击蛮族了。
“孩子们,你……你们回去吧,再等两年,再长两年,西凉军的大营会为您们彻底敞开!”
李河图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