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焕和华荣月的事这就算那么过去了, 这几天路留生一直窝在华荣月的屋子里不敢出门, 一直养了三天,才终于把后背给养的差不多了。
那块红色果然就没下去, 路留生怎么擦都没把它擦掉,倒是黄娇看了一眼说挺好看的,就别擦了, 比原先那几朵云彩好看多了。
华荣月在旁边有些心虚的偷瞄了一眼, 她心说这红色怎么就下不去了呢?她涂的时候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种负面效果啊。
她这几天总看见路留生的朋友来找他, 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样子, 华荣月一直装作没认出来他就是那个曾经在百草堂前面听说书的青衣书生。
但她倒是偷偷的趴在高处观察过这人来找路留生干嘛。
他最近每次来找路留生的时候, 都偷偷的拿出几张纸来给他看,然后路留生的表情就会瞬间变得非常嫌弃,两个人就会陷入一段时间的互相扯皮之中。
华荣月不是不懂唇语,只不过这个观察的方位太不好了, 所以即使是她, 也看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
坦白的说,华荣月没有兴趣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心态比较稳,既然没有办法看见,那么也就不看了, 日后有机会再看。
“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实在不行, 我就把那个斗笠人给放在第一位算了。”百晓生跟路留生鼓捣着纸上面新写的哪几个名字。
路留生一脸嫌弃, “你昨个还说你把易孤舟排在第一名了, 你这一天变一次,能不能有个准了?”
“……不,我决定了,就他了。”百晓生道,“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果排单排出来,别人看见他在第一名,肯定就会组团去杀了他了,现在就是不清楚他到底能不能挺得住。”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路留生悄摸摸的摸了过来,小声的对百晓生说:“你看看江连焕这个人……怎么样?”
百晓生正用一种十分微妙的眼神看着路留生时,华荣月就推门走了进来,百晓生一下子就从床上窜了起来,还下意识的磨平了床上被他坐出来的褶子。
这一套卑微的操作并没有被华荣月注意到,她过来的时候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话,就是路留生问江连焕怎么样的那句话。
鉴于两个人刚刚达成了还算凑合的盟友关系,所以华荣月总得替江连焕打听一下路留生这小脑袋瓜又想出了什么完美的主意。她进来后假装随口问了句,“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没什么。”百晓生一时间没有说话,倒是路留生替他说了:“就是随便聊聊。”
华荣月把给路留生偷拿来的饭菜放下,路留生想转移一下话题,他道,“话说回来,我发现我最近好像比以往更加烦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呦,你还知道你自己烦人啊?”即使华荣月就在旁边,百晓生都没忍住嘲讽了一句。
“我这人话多,嘴碎,还喜欢凑热闹,烦我的人应该挺多,不过我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是挺招不是人的喜欢。”路留生道,“但我最近发现连不是人的都烦我了。”
华荣月和百晓生谁也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谁也没搞清楚他这是又要抽什么风。
路留生的眼睛看向了昨天那只甲虫逃走的方向,昨天那只虫子几乎是疯了似的到处乱窜,路留生心生不忍,就把它放了出去,等到今天他想再找到一只甲虫来给百晓生演示一下的时候,却发现这屋子里居然都找不出来一只活着的虫子了。
华荣月看了一眼路留生的后背,别说,虽然上面现在染了一层红,但远远的一看还真的挺好看的,如果不说,谁都觉得那红色是故意染出来的,颜色非常的自然。
云彩的边都仿佛被跟着染红了,边角的颜色要更深一些,就好像笼罩在夕阳之中的云彩,带有一种迷幻的色彩。
如果路留生病好了之后继续穿着他那身乞丐装到处乱跑,说不定能勾搭上更多的小姑娘。
华荣月一想到那个场景,不知为什么忽然间就有点想笑。
她淡定的把饭往旁边一放,准备先把路留生在这里多关几天,就当给社会做贡献了。
“真姐怎么样?”路留生吃饭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江连焕有对她怎么样嘛?”
“怎么可能。”华荣月道,“真姐好吃好喝的待着呢,江连焕怎么敢动她。”
百晓生不知道这个真姐究竟是什么人,只能在旁边默默地装哑巴。
“那可不一定。”路留生的表情很严肃,“江连焕那个人真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你千万不要对他掉以轻心。”
华荣月心说如果江连焕真的只是个单纯的没什么势力而且丧心病狂的疯子,那是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不过很明显,江连焕不是。
一直以来他都有个底线,也是华荣月这辈子跟他深接触后才发现的底线——这人还算是个勉强合格的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