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吏惭愧,对马平无能为力,只能依仗李侯威势,有劳李侯亲临,有负相君重托啊。”
翌日一早,邯郸明便来到了李澈下榻的驿馆,以请罪姿态大拍马屁,本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李澈顿时被逗乐了。
邯郸明并非只会溜须拍马的谄谀之徒,他是邯郸胜最看好的后辈,只是此人深信官场应该奉迎上级,故而常常是这副阿谀奉承的样子。
合作了几天,李澈也算是搞明白了这个人,他还是很有能力的,此前提议从贼寇处打开突破口的也是邯郸明。
“好了,无需如此溜须拍马,你的功劳本侯不会忘记,回去之后会如数报给相君的。县吏的审查就交给你了,本侯这边还有要事,给你留一百人,务必做好这件事。”
邯郸明肃然一揖:“必不负相君与李侯重托!”
……
钜鹿郡南部,洺河之畔,一眼难以望见尽头的旌旗与大营,森然林立的长戈剑戟,以及满脸肃杀之色的士卒,无不让人望而生畏。
这里是中郎将卢植的大营,而东北方五里之外,便是黑山贼之营地。
两军已经在此对峙了三日,除了零星的接战外,均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让许多人下了断言:这场让河朔乃至天下瞩目的战争,或许会旷日持久。
张燕兵多将广,卢植则是精兵良将,二者各有胜场,却都深深忌惮着对方。
卢植檄文传遍冀州,在等待冀州南部各郡的支援,而张燕的号令也传到了冀州众多匪寇手上。
匪寇们或求利,或为名,或有兔死狐悲之感,纷纷前来融入了张燕的大营。
张燕声势愈发浩大,也愈发稳重,试图合冀州匪寇之力,再与卢植交战。
没有得到多少援军的卢植却也不动如山,静静看着张燕聚群寇于此,似乎没有丝毫担忧。
日头西落,又是神经绷紧的一天过去,南营门处的士卒们微微抱怨了下愈发寒冷的天气,便开始准备换防。
却见数骑奔马直直向着大营而来,本待呼喊的士卒猛的发现带头的是负责南部巡防的斥候,顿时停了下来。
“这是赵国相刘相君,率部来援,求见中郎将。”斥候队长做了简短的交代,便转身离去。寒冷的夜晚恰恰是斥候工作最重要的时刻,若非刘备身份非比寻常,他也不会亲自带刘备过来。
在士卒引领下踏入中军主帐的刘备终于见到了阔别数月的卢植,即便在营房之中,卢植也没有脱下战甲,而是全身甲胄的坐在主位上,翻阅着手中的军情。
“赵国相刘备,领檄文而来,见过卢中郎将。”刘备知道卢植最重公私分明,是以很官面化的先行了一礼。
卢植也拿出对待同级官员的礼仪,郑重回礼道:“刘相能应檄文驰援,足见忠心,请坐。”
刘备却没坐下,而是再行一礼道:“学生刘备,见过老师。”
这却是私人行的师生礼,卢植欣慰的点了点头,叹道:“玄德在赵国做的好大事,倒是让老夫颜面大涨。”
刘备揽袍坐下,平静的道:“只是一些本分之事,卢师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