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看着城外遮天蔽日的旌旗,以及黑压压的军阵,虽然此前自诩不惧,但李澈还是偷偷咽了口唾沫。
他此前见过的最大场面,也就是在雒阳城头遥望白波与禁军的对峙。且不论战斗力的高下,一万多人明刀明枪,整整齐齐的列队在城外,这种震撼感确实是无与伦比的。
“张燕这是还不死心?”站在李澈身边的陶升早就两股战战了,哆嗦着问道。
若张燕下定决心撤退,绝不会就这一万多人,而是至少三万人以上,以期席卷过境。
仅仅这一万多人列阵,恐怕更多的是想防止李澈从背后给他一刀,正面仍然想和卢植进行决战。
“他若要撤,至少得留下半数人马殿后。留他自己的,他不甘心,留其他贼寇的,他不放心。张燕也是骑虎难下啊。”李澈神色复杂的叹道。
松散的联军其问题就在这里,若是时间再后移一个月,张燕或许就能基本掌握这十万大军,自然不存在这些问题。
全身甲胄的赵云提着马槊大步走来,神情凝重的说道:“三日,最多三日。只要在这里撑住三日,张燕决然没有回天之力!”
张燕军中的粮只够四天的了,到第三天时,缺粮之事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了,再撑下去只会全军崩溃。
张燕要么在这三天里击破卢植,要么碾碎钜鹿城这个挡在他撤退路上的绊脚石。
“总之,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守住此城三天,人人都有荣华富贵!”
……
“郭大贤,你凭什么不让老子当先登?”黑山军大营内,张白骑拍着案几怒吼道。
坐在上首的郭大贤与他同为黑山渠帅,和张燕的关系更为亲近,势力也更强,但张白骑素来是个混不吝的性子。除了面对张燕,他对任何人都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喷。
郭大贤人如其外号,一副文士打扮,在杨凤加盟之前,郭大贤是张燕的头号狗头军师,黑山群贼也素来服他。
“张白骑,你别不识好歹!先登之事九死一生,你作为军中副将,若是第一阵就折了,老子还打个屁的仗?”看起来儒雅随和的郭大贤也是张口就是粗话,而群贼显然习惯了他这副作态,都笑嘻嘻的看着两名渠帅争吵。
“放屁!老子会折在这里?之前要不是带的是骑兵,老子早破了城,把陶升的狗头拧下来了!你不让老子先登,万一陶升那王八蛋被其他人砍了怎么办?老子要活撕了他!”
说着说着,张白骑双目变得赤红,呼呼的喘着粗气,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陶升那叛徒素来胆小,你觉得他敢上城墙?老子跟你保证,破了钜鹿,陶升交给你处置,还不够?”
“不够,老子不服!”
郭大贤拍案而起道:“不服?你滚去大营找大帅去,在这里,老子才是主将!来人,把张渠帅拖下去,让他清醒清醒!”
待到一群人把骂骂咧咧不停的张白骑拖了下去,郭大贤才长呼一口气道:“他娘的,终于清净了。见过求活的,没见过跟他张白骑一样找死的!”
“郭渠帅,张渠帅战意高昂,说明军心可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