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军动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左贤王处,恼羞成怒的左贤王惊怒道:“张燕的人呢?他不是说汉人绝对不可能猜到大军会兵出白陉谷吗?”
“左贤王,汉人……汉人说是张燕出卖了我们!”
“啪!”左贤王一鞭子抽到斥候身上,怒道:“愚蠢!张燕有什么必要出卖我们?这是汉人的奸计!这支汉人军队不会有太多人,否则不可能瞒过我们的斥候,冲出去!只要冲出白陉谷,汉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前锋的勇士已经在奋力死战了,可是这支汉军太顽强……”
“我们有三万人!就算是站在那里让汉人砍,也能活活累死他们!勇士们的尸骨堆起来也会比他们的关隘更高!不要怯懦,勇敢的冲出去!汉人富饶的冀州就在关隘之后!”
……
一剑斩杀一名匈奴头目,赵云的面孔已经被鲜血覆盖,只剩一双星目仍然炯炯有神。
在这两山之间,狭路相逢,胡人的野性被彻底激发出来,两眼血红的匈奴人踏着自己同胞的尸骨,如登阶梯一般爬上关隘,前赴后继,不见畏惧。
虽然汉军是有备而战,长枪形成的防线依托关隘可以形成很有利的条件,但一两名胡人好说,十一二人也不过如此。人数过百之后,不仅是精力,手中的武器也同样支撑不住这般高强度的战斗。
枪会断,剑会折,刀也会卷刃,战斗进入白热化后,武器的损耗速度堪称恐怖,汉军只能是捡起匈奴人的武器继续作战。
然而这些匈奴人的马刀,其质量还不如汉军的制式武备,更换武器的频率增大,汉军的防线也渐渐开始有了空隙。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短短半刻钟以内,而后撤五里的主力若想上来接力,恐怕还需要些时间。
从关隘上远眺,只能看见人头攒动的匈奴人,如同长蛇一般看不见尾,而当这条长蛇奋不顾身的向你冲来,能感觉到的只有无边的恐惧。
支撑这两百汉军继续死战的,除了守护家乡的信念,便是身前那丝毫未见动摇,仿若战场杀神一般的赵云。
好在匈奴人也并非是真的不怕死,在汉军的弦崩断之前,匈奴前锋头目却是先支撑不住了。
部曲私有而又内斗严重的匈奴人很在意自己的势力,若是在这里损伤惨重,之后就算打进冀州,分割战利品时也不会有拿大头的权利。相反,由于势力大降,还会被各部打压。
见匈奴人潮开始后退,汉军都松了一口气,唯有赵云依然挺立在前方。骑着马的匈奴首领,带着一名汉人翻译走了出来,大声道:“前面的汉军,我等是受冀州汉官的征召,前来讨伐黑山贼寇,为大汉尽一份心力,你们为何突然攻击?”
赵云前踏一步,冷声道:“黑山军已经归顺朝廷,张燕言称匈奴人窥视我冀州富饶,是以建威将军遣派本官来此查探,不料尔等竟然未做通报,擅领大军犯我疆界!匈奴人难道真的要背叛大汉?”
“误会,这是误会啊!”
“既是误会,尔等为何不走井陉大道,而引大军自小道潜行?这般作为,恐怕难称误会!依本官之见,尔等正是图谋不轨,意图造反!”
见赵云语气,匈奴人也知道谈翻了,啪啪两鞭子抽到翻译身上,怒气冲冲的哇啦了几句,翻译顶着鞭痕也不敢怠慢,连忙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