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能在徐州得见牧伯,嵩甚是荣幸啊,此去兖州之行还需多多仰仗牧伯。”
苍髯及胸,国字脸,约八尺的身高,相貌方正而威严,精神矍铄而有活力,这是曹嵩给李澈的第一印象。而开口便是谦卑的语气以求庇护,也可见此人处事之经验,其官职虽多仰仗父荫与钱财,但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察言观色的能力颇为不俗。
李澈笑着拱手道:“世伯不必如此客气,小侄与孟德兄也算是旧相识,当初在雒阳亦多受帮助,今日随行不过举手之劳,何足称道?”
“犬子来信,亦多言牧伯之不凡,称天下英杰少有相提并论者,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见李澈不论官爵,而是拉起了关系,曹嵩心下微微有些疑惑,但还是很热情的表示了对李澈的佩服和赞赏。
身无官职,仅剩一个费亭侯爵位的曹嵩确实不好在李澈面前拿大,他素来擅长见风使舵,很会审时度势,自然不会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长辈。
“孟德兄才能卓绝,气量恢弘,亦是小侄敬佩之人。也不怕与世伯明言,此次兖徐之争已然惊动天子,小侄奉诏想化解这场纷争。只是世伯尚在徐地,孟德兄难免有所猜忌,是以陶公主动提出护送世伯回兖州以示诚意。若世伯怜生灵苦难,还望能在孟德兄面前劝解一二啊。”
曹嵩露出动容的神情,切齿道:“牧伯言重了,犬子恣意妄为,未得诏令而动,致使两州再起纷争,实属无礼之举。天子仁慈,未加责备,吾又怎能看着他一错再错?还请牧伯放心,待回到兖州,吾定会好好与他分说一番,让他撤军,并向天子告罪。”
李澈叹服道:“世伯不愧是曾经做过三公的人物,当真是明理之人,如此,便需多多仰仗世伯了。”
曹嵩抚髯大笑道:“吾教子无方,此乃分内之事,不足称道。今日天色已晚,牧伯还是早些歇息为好,明日再行赶路,如何?”
“依世伯安排便是。”
……
夜间,下榻之处,吕玲绮好奇的问道:“费亭侯似乎很好说话?有他分说,曹兖州想必也会斟酌一二吧?”
李澈用鼻音哼哼了两声,冷笑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真以为曹巨高会忧心生灵涂炭?他买太尉官职花的一亿钱,莫非是做善事换来的?”
“你们在演戏?”吕玲绮懵了,两个人看起来和和睦睦,好像达成了共识,却原来都是假的。
李澈呵呵笑道:“自然是演戏,且不说曹巨高会不会为了他眼中的贱民去责备孟德兄,单说他对孟德兄的影响力,就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你看见他身后那个高大的年轻人了吗?姓曹名德,曹孟德异母弟,这才是曹巨高的心头肉。他对孟德兄素来不怎么关心,两人的关系亦颇为普通,这种军国大事他又岂能影响到孟德兄的决定?”
“那陶牧伯的打算岂不是一场空?”吕玲绮自然是信服李澈的看法,但转念之间想到了陶谦的打算,忽的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