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番外】
周楚很少过节。
小时候她喜欢过年,是因为能跟表哥表姐一起玩,那时候外婆没去世,全家正月初一去外婆家过。
那么多亲戚都在,小孩也在,为了逃避问期末作业,就一起去放鞭炮。
那时候期待过年,是期待寒假,期待新衣服,期待压岁钱。
还有的“黑虎”鞭炮放在破铁腕被炸起来的一瞬间,和小孩们一起惊呼的高兴。
现在想起来也挺傻的。
她家的氛围不兴洋节,父母连七夕都不意思一下,浪漫点的情人节也不像电视里说点别的。
跟每个普通的一天一样,被疲惫沾满。
圣诞的存在感比情人节还低,可能也就是学校会准备一下圣诞晚会,老师买了一箱蛇果,周楚这个运气很差的到手的蛇果都比别人小一半。
但她其实人缘挺好的,大家都喜欢和她玩,就是很多小时候以为一起玩的朋友到最后也沦为了普通同学。
大家散落在人海里,各奔东西,最后她的家也一分为二,所以没有她的位置。
横漂这些年也没什么节日,大明星的圣诞粉丝庆贺,小群演的圣诞没有过的必要。
圣诞帽和圣诞袜这种骗小孩的玩意,周楚只是看一眼。
然后在微博上转发那种“转发此条id后面就会跟个小圣诞帽。”
好像有种白嫖的快乐。
她穿越到书里,查到自己怀孕的时候夏天已经过去,进入了秋天。
等这一年的圣诞来临的时候,她的肚子彻底显怀,走路的都非常不利索,……
种种症状的变化都让周楚非常烦躁,特别是雨镇的冬天,太冷太冷,她一天到晚窝在和曾酉的窝里,有时候甚至能睡一天。
怀孕从来不在周楚的计划范围,至少她想要做一个职业演员的计划里是没有这个选项的。
她连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没有找到,憧憬的人另当别论,她也不敢肖想别的。
就是觉得很烦。
她的天性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一件事只要决定好了就一定会去做,有种倔强到极致的孤注一掷。
比如她不顾家里反对非要干这行。
哪怕穿到这边她都想好了,在哪都能开始,结果现在……
雨镇的冬天好冷,暖气不是很热,周楚开了空调,可是又很干。
冬天天黑得很早,她想着自己要去煮个饭了,等会她搬砖的老婆要回来了。
小太阳是曾酉买的,暖光照在身上暖烘烘,周楚身上盖着毯子,不是很想出来。
电视机坏了曾酉还没来得及修,这两天周楚都是看手机,这个世界的影视行业其实跟她原世界差不多,只不过明显感觉题材更局限了,大多数都是男性面孔。
omega也不是没有,还是男性omega占多数。
她更想看美女。
她眯了眯眼坐起来,毯子滑下来的时候她往外窗外看了一眼,对面的楼开灯了,外面好像下雪了。
这个时候钥匙声响起,她们家的铁门被打开,估计是曾酉回来。
铁门每次打开关上都很吵,给周楚一种自己被装在集装箱的感觉,她最近脾气更胜从前,感觉怀孕带来的变坏太多,她平时对人都很温和,现在动作笨拙,还感觉累,那股劲没了,就容易窝火。
甭提脸上出现的暗色斑块,虽然说是生完会消,但是看着就是让人没个好心情。
曾酉身上带着风雪天的寒气。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衣,里面是一件圆领灰色毛衣,围脖是她灰扑扑的浑身唯一一抹亮色,胡萝卜色。
周楚织的,觉得这人大冷天也很不讲究,不穿高领毛衣不冻脖子吗?
她抱怨的时候曾酉就坐在小凳子上,两条长腿并拢,坐得规规矩矩板板正正,就是凳子小,显得她像个庞然大物。
“不冻。”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抬眼看着大着肚子的老婆,“上工穿高领,不方便。”
户外作业,天寒地冻,她的手又冻疮了,看上去红肿得还不如周楚买的萝卜,起码乍看细皮嫩肉。
“哦,把我们曾工头给妨碍的。”
周楚不知道怎么的在这位合法伴侣面前就习惯性地阴阳怪气,也可能是这人压根不懂反抗,让人得寸进尺。
还一股给人卖了还给人……
呃这个不会,曾酉这个人数钱那是杠杠的,当年上完床算账的架势周楚一辈子都不忘。
“老婆,我回来了。”
天气贼冷,曾酉这个抠门货色从前去工地上工也没代步工具,搭个摩的还要讨价还价。
不过婚后买了辆三轮车,电动的,会发出“请注意倒车”的声音,饶是周楚这种自诩底层草根都有被无语到。
被周楚质问为什么买三轮的时候曾酉还非常有理由:“你肚子大了,摩托车危险。”
然后那小眼神偷瞄一下周楚,“生了可以三个人坐。”
周楚皱起眉:“三个人怎么坐?”
曾酉:“我在后面安个儿童座……”
周楚抄起一个枕头就砸她:“你忍心吗?你不能想点好的,买个四轮的不行吗?”
曾酉非常委屈,眼眶红红:“我问过了,电动四轮汽车还要有专门的充电桩,雨镇没几个……”
周楚:“……”
她麻了,还是生完卸货早日进京好了啦。
她们住的是个老小区,还是个蟑螂房,搬进来的时候房东还让曾酉悠着点,因为上一任租客因为打蟑螂摔成了骨折,硬说这里蟑螂成精了要害他。
交接的时候还看了眼周楚的肚子:“不要让你老婆拍蟑螂啊。”
周楚:“……”
曾酉:“那再减两百。”
房东:“……”
一层三户,隔音很差,今晚隔壁的小孩就在放圣诞歌。
曾酉进门的时候换上拖鞋,把外套脱了,火急火燎地往房间跑。
周楚知道她回来了也没再下床,继续躺着,曾酉看到她一瞬间就安心了。
“回来了?那饭给你煮了啊。”
房间铺上了地毯,虽然是个老房子,但是曾酉后来重新刷了墙,除蟑螂又花了好长时间,她们搬进来的时候没让周楚出半分力。
现在她伸手想要去拉周楚的手,伸出去的时候又先自己呼了呼手,暖呼了才伸手。
“你想吃什么?”
周楚晃着头,发现曾酉头发是湿的,“你没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