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确定凌云木有次人格?”坐在副驾上的郝爱国问我,“你好像很笃定?”
我呼出好大一口烟雾,心情还没从烦躁中平复过来,便没有理他。
我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昨夜提出旁观治疗的初衷,也不相信是郝爱国自发的举措,他没这么聪明。但通过沙盘游戏,忽然想明白了,我是想跟魏医生学习,或者说希望魏医生能利用一些暗示唤醒凌云木早就存在的次人格。当然最后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不可理喻!身为医者怎么能将病人分裂人格?那是犯罪!凌云木已经饱受精神分裂的折磨了,你怎么能雪上加霜?”
“就因为精神分裂太痛苦,才需要次人格出来分摊不是吗?他可以得一时安宁!”
“你的目的是让他们出来分摊痛苦吗?”
我不理会他说话的重点,忽然一拐:“也就是说,办法还是有的?”
魏承澜大概被我气疯了,跌坐回椅子上,不再理我。
我也不打算隐瞒他了,免得他以为我知法犯法,“我有理由相信,凌云木的意识里,早就存在次人格。”
魏承澜低着头,我看到满头的斑白,他的眼镜镜框轻微抖动着。
“医生,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他抬起头来:“凌云木没有人格分裂的征兆,项少,你是从哪里观察到的?就凭你们相处的那短短一个月吗?”
“你别问我从哪里得知的,这是机密。”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魏承澜简单阐述了一些方法,可以诱导次人格的出现,但效果并不会很好。
听我说六·一三案很有可能是主次人格协同作案,郝爱国像看外星人那样看着我。
“主次人格同时并存互相沟通的情况是存在的,只要把身体交给力量强大的那个人格,智商高的人格负责指挥,简直完美。”我见他发愣,“你不相信?”
“你不是喜欢他吗?”
郝爱国莫名其妙一句话,将我的节奏给打乱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就凭几本日记?或许是被人偷看了呢。”
“偷看人家日记还就地发表读后感,什么人这么蠢呀?你告诉我!”
“比如……亲近的人,不管做了什么都可以无条件原谅他。”
“你们警方连半个亲近的人都没找到吧?”
话说得越来越没边,凌云木的日记里,完全没有正在热恋的倾向,连暗恋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是“好人做梦,坏人作恶”,但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都要试一试!
美女周律师又来找我签名,竟任性地将我的车挡在单行道上!我打了个电话,让人将她的车给拖走了。她气急败坏地替爷爷警告我:“不管你现在多么荒唐,下岗、无业,当护工也好当乞丐也罢,但愿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也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请你转告他,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知道自己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