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先生就是那张石案?”
“正是,我在源月宫待了两千年,后来八苦宫需要新添石案,大祭司命人打造,但那人偷懒,在天帝仙上大婚之时去源月宫邀请仙上去八苦宫占卜,见到了我,便让云鬓仙侍又送回了八苦宫,如此,我又在八苦宫待了几千年。”
“难道大司命没有察觉?”
“大司命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无法将六界之内每一只鸟,每一株花木都看得清清楚楚,况且我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怎么会想到自己眼前的东西会有危险呢?不过——也快了,她可是大司命啊,马上,八苦宫就要进行新的物品更换了,这一次,我是在劫难逃了。”
“所以,您是为了报答我当初将石案带回源月宫之恩,这次听闻我来到凡界,故意在此为凡人算卦,引起小仙的注意,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小仙公主的劫难?”
“是,仙上,在下时间不多,仙上的疑惑我就解答到这里吧。”随后接着说:“仙上,其实您的担心是多余的,如诉公主并无性命之忧,她只是,会给别人带来劫难。”
“先生的意思是,如诉,她会成为红颜祸水”
“这个我也不知,这场劫难什么时候来,我也不知道,在下只能告诉仙上,若想尽可能的让这场浩劫变得不再那么鲜血淋漓,只有一个方法,你就是仙上您,牺牲自己。”
“牺牲自己?先生的意思是要桂落的性命?”
“也可以这么说,您是公主的生身母亲,您的母爱及灵力可以压制公主,您要向斗姆元君求得一支断念白玉簪,然后自己进入冰泉中,以毕生灵力与血肉之躯化为簪灵。”
“再将这支白玉簪交给太乙仙人,每日听他讲学,三千年后,将这支簪子插入如诉公主的幽幽青丝中,且再也不可离开公主,公主三千岁未成年以前,心智未熟,是不会有什么劫难的,可成年后,这玉簪的作用就大了。”
“至于仙上您,从投身进冰泉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法看到以后的事了,这六界的一切,与您毫无瓜葛,因为您已经消失了,就连转世投胎的机会也没有了。”
听到这里,月神愣住了,竟然……她的孩子,竟然会如此……,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其实化为玉簪这种事,她不是不愿意,这根本就不需要选择,为了如诉,她可以做出比这更决绝的事。
只是,她真的无法看到女儿长大成人了吗?
她平日待人接物温和,不曾做的什么事落得他人口舌,如今所愿,不过是看着如泣如诉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然后找到各自的如意郎君,竟也不能吗?
就在月神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就有一阵狂风四起,所有的灯都被吹灭了,月光泄在帘子上,地板上,桌椅上,以及所有一切能被它照到的地方。
如泣如诉放声大哭,月神忙去哄孩子,听到背后传来一声:
“孽障!”
这声音含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月神回头,看到站在风里的大司命含烟,黑衣和夜融为一体,红色的腰带就像是一条蛇缠绕在她的腰间。
窈窕的身姿在月光的照耀下,额间的红宝石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她不是暴戾恣睢之人,但也确实冷酷无情,无论如何,她今天是不可能放过这个石先生了。
“大司命!”果然一看到这个掌握众生命运的女人,石先生立刻就跪了下来,他其实不害怕,早知如此,无所畏惧。
“你可知罪?”
“是,请大司命降罪。”
“大司命,石先生是为我才会如此的,请高抬贵手……”
“月神仙上,此乃我八苦宫之事,与源月宫毫无瓜葛,仙上生为上神,又贵为天妃,一向安分守己,不想今日,竟做出窥探他人命运之事,您说,要是陛下知道了,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话中夹杂着生气,嘲讽与挑衅。
“大司命,桂落知错,桂落关心则乱,还请大司命能理解为人母的心情……”
“噗—”月神话音未落,只见大司命手间那道红色的光已将石先生包围,那光变为红中透蓝的火焰,石先生在火中挣扎,惨叫……
这火照亮了月神泪痕未干的脸,她知道现在已经晚了,不管是谁,也救不了石先生了。
如泣如诉的哭声,让这现场更加惨烈,没过一会儿,石先生便已灰飞烟灭。
这蓝红相间的火焰,叫冰霜焰,是六界最为毒辣的,能瞬间摧毁一切坚固的东西。
被冰霜焰烧到的人,会忍受冰与火双重酷刑,内脏被瞬间冰冻,却周身被烈火焚烧,这火一旦出现,一定要见到大量的鲜血,主人才能将它收回。
没过多久,石先生已经被大司命处置完毕。
大司命将火焰收回手中,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未变。
“今日之事,小仙会奏明陛下,这孽障胆敢辱我八苦宫之名,死有余辜,至于月神仙上,即使小仙人微言轻,但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请仙上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