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傅时靖第二次来剧组,他来不为别的,主要是想找杨栖池商量一件事。
自上次不欢而散后,杨栖池一连几天都没怎么主动找过他,而他也因为公司的事忙的分.身乏术。
只是没料到,他来的挺不巧,剧组这会儿正在拍戏,场地都被围了起来,还是其中一个认识他的工作人员知道他的来意后,才小心翼翼将他请了进去。
《千山荡》的剧本之前编剧和导演找他商量过一回,不过他本身对影视剧没太大兴趣,再加上原定人马有了,他就从中挑了个戏份不可或缺的男三给了贺猗。
一来也是想看看他的业务能力,二来也是存了点想利用贺猗的心思。
只是他穿过潮密的人群,一抬头正好就注意到了贺猗和杨栖池对戏的那块儿地,他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正眯着眼打量,杨栖池忽然就一脚直接踹贺猗身上了。
“……这什么情况?”
他侧过脑袋问了句,身旁的工作人员好心解释道:“贺先生这场戏份必不可少的,他这个角色……”
于是,工作人员把贺猗这个角色主要演绎什么剧情都简明扼要地给傅时靖阐述了一遍。
听到这里傅时靖倒是没什么反应,可等到导演那一声“cut”结束过后,他就明显注意到贺猗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
再看杨栖池……
他也是读过原著的人,知道杨栖池是个什么两面三刀的人物,估计刚才那一脚,杨栖池没怎么轻踹,看贺猗那小经纪人慌慌张张冲上去的样子就知道了。
“他们去的是哪儿?”
他目光锁定在贺猗离开的方向,工作人员说了一句化妆间,他就穿过人群直接跟了过去。
与此同时,张媛丽刚打算出门找导演说明情况,谁料下一刻门就被杨栖池打开了。
似乎是早猜到他们在这里,杨栖池笑了笑转身关上了门,看着贺猗的眼神带着些嘲弄,“没事吧小猗,刚才那一脚是我失了分寸,伤着你了没有?”
他还拿了盒药膏打算递给张媛丽,可张媛丽早就看他不顺眼已久,“啪”的一声直接把东西打地上,横眉怒视杨栖池道:“你这个时候还装什么装?杨先生这副里外不是人的样子,自己晚上照镜子就不觉得恶心吗?”
杨栖池早料到这个结果,他并没有生气,反倒微微一笑,“好心提醒张小姐一句,这里离拍摄场地挺近的,你这么大声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说完,他抬了抬下巴,打算过去看看贺猗,张媛丽怕他对贺猗做出不利的事,伸手一把拦住他将他推了回去。
“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杨栖池闻言冷冷一笑,低头看着张媛丽的神色变得阴鸷,“那你怎么不问问你们家贺先生,当初在公共场合公然纠缠我和时靖,给我难堪的时候,他可知道什么叫注意分寸?”
他瞥了一眼坐在化妆台旁一言不发的贺猗,终于懒得再装模作样,不耐烦道:“张小姐,我这人对待男女老少皆一视同仁,还请您让让,要是无意冲撞伤着了您,那多不好意思。”
张媛丽还要再拦他,可谁知道杨栖池说到做到,还真就对她动了手。
胳膊被人突兀地一拧,杨栖池直接猛推了她一把。
她一个女人身高体力本来就跟男人相差悬殊,再加上这会儿还穿着高跟鞋,被杨栖池这么一推,眼看就要结结实实地摔地上时,只听耳畔的弹簧座椅猛地一响,有人直接起身离座站了起来。
再到后来,她只知道是贺猗站起身来扶住了她,接着一声闷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耳畔“砰”地平地响起。
几乎是转瞬即逝,那声惊叫被她压制在唇边,张媛丽似乎还没看清贺猗怎么出的手,一抬头杨栖池就直接整个人狼狈地摔到了地上,后背砸翻了身后的衣帽架。
她彻底愣住,僵硬地抬了抬头,就发现贺猗陡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脸色阴沉地松开了扶着她的手,箭步朝着杨栖池走了过去。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动手打你?”
贺猗蹲下身,不紧不慢地拽起了杨栖池的衣襟,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朝他下颌速度极快地补了一拳。
那力气有多大,张媛丽不知道,但是看杨栖池脑袋猛地往后磕了一下,她就知道,这一拳要是抡她脸上,估计她这会儿就得七窍流血。
杨栖池张了张嘴巴,忽然觉得喉咙里冒出一股腥甜,他似乎还没缓过来劲,就看见贺猗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已经朝他逼近了过来。
“贺猗,你……”
“砰”的又是一声,贺猗毫不留情地一拳头砸了过去,这会儿他脸上已经飞溅了几滴血,杨栖池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就摸到自己的人中上已经滑下来了一道鼻血。
“我怎么?”贺猗低下头看他,神情充满蔑视,“想告我还是想打我啊?姓杨的,你要是没那个能耐你就别他妈在老子面前装圣母玛利亚,好好做你的绿茶它满足不了你吗?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似乎是越说越来气,眼看贺猗还要再动手,张媛丽反应过来后知道自己不能再傻站着,连忙冲上来将人拦住,“行了行了,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怕什么?他杨公子不是说我没分寸么,今天老子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分寸!”
贺猗似乎已经铁了心要治杨栖池一顿,张媛丽拉不动他,正急火呢,谁知道这会儿,化妆室的门刚好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张媛丽顿时只觉得有一盆冷水照着头顶浇了下来,刺骨的寒意把她一瞬间从头凉到了脚。
来的不是别人,是傅时靖。
眼前的场景混乱成一片,知道的以为贺猗要杀人灭口,不知道的还以为贺猗跟人闹着玩儿。
傅时靖本来只是想看一下贺猗有没有被踹伤,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时间,这两人就打起来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被贺猗压在身下,脸上挂着血迹看上去饱受欺凌的杨栖池,接着目光又转移到了贺猗身上。
出乎意料的,他笑了,“需要报警么,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