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有一瞬间,贺猗动了想杀了傅时靖的念头。
可很快,理智成功缴获冲动,他冷静了下来,一点点松开了拳头,冷眼看他,“滥用私权还真成了你们这种败类违法乱纪的专属了?”
“哼……”傅时靖在他耳边哼笑了一声,“你怕了?”
“我怕你……”“祖宗”两个字眼被贺猗又咬牙切齿地给咽了回去,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是想熬夜猝死,请您继续,我还要回去睡觉。”
他刚要甩开傅时靖,偏偏这臭不要脸的死死揽住他肩膀怎么也不肯松手,贺猗当场就要一胳膊肘怼傅时靖身上,他本来想忍下,可想了又想,他嘴里终是没忍住低骂了句,接着狠狠一把推开了傅时靖。
“你他妈离我远点儿行吗?”
傅时靖顺着他力道后退了两步,就看见贺猗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见那些费尽心思贴上来讨好他的人一点欲.望都没有,反倒是贺猗这种硬骨头很让人有兴趣收拾一顿。
可能是人活得太.安逸,就会觉得生活变得越来越枯燥无味,单纯的发泄性.欲并不能激起他的兴趣,只有加诸一些暴力的同时才能让他体会到真正的愉悦。
可很快,他压制下了这种想法,暴力总归还是不好的,看看梁厉琛今晚那副样子就知道,玩过了头,一不小心也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你是变态吗?”
贺猗显然还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隐约觉得傅时靖看他的眼神莫名有些邪性,让人禁不住头皮发麻。
他笑了下,眼里的欲望消失的一干二净。
“刚才为什么不坐电梯上来?”
“……”
贺猗觉得他这个问题衔接的就很有毛病,然而他并不想跟傅狗多做解释,”我他妈就喜欢走楼梯关你什么事儿?”
“贺猗。”傅时靖沉下语气,“我说了,我不喜欢听你说脏话,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做人温柔点儿不好么,最起码会更讨人喜欢一点。”
“温柔?”贺猗被他气笑了,忍不住嘲讽道:“不好意思啊,我的温柔您还不配,我看杨栖池对你就挺温柔的,你这次来怎么没把他也带过来,你俩挺配的。”
说着,贺猗懒得再看他,转过身就要离开,却没料到傅时靖在听到他话里的最后五个字时,眼神陡然变得阴鸷。
耳畔一阵闻风而来,贺猗练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他动作极其敏锐地旋身一把抓住了傅时靖伸向他后背的手,反手一拧直接捞住人右肩把人狠狠怼在了墙上。
后背剧烈地碰撞在了医院冰凉坚硬的墙面上,傅时靖不禁轻微地皱了下眉头,一把捞住贺猗扣住他右肩的手指,他骨节用力到突起却没能推开,“你还挺有能耐。”
贺猗眼神凶狠地盯着他,像极了一只天性好斗却难以驯服的鹰隼,亟待着把猎物在利爪下撕碎。
“不然呢?你还以为我会跟以前那样跟在你屁股后面摇尾乞怜?傅时靖,你也未免太自视甚高了吧,我告诉你……”贺猗陡然逼近他,目光轻蔑地怒视着他,“除了你父母,不是什么人都有兴趣继续惯着你宠着你,你以为那些巴结着你的人都是臣服于你的权利和魅力吗,不是,他们只是觉得你有利用价值而已,人一旦跌落神坛,你连给他们提鞋的机会都不配!至于老子更是没那个兴趣继续让着你,毕竟你这种人渣也他妈的不配!”
说完,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着。
走廊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瓢泼的大雨鼓点一样密集地敲打在耳畔,傅时靖眯起眼睛和贺猗视线交汇着,说实话,贺猗的这番话听了他并没有觉得生气,相反,倒是让他对贺猗这种劲头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种耳目一新的独到之处。
男人的仇恨和拳脚有时候来的快去的也快,比雨声更大更密集的是胸腔里那颗不死不灭的心脏,疯狂的在自己的领土里偾张着,血管里的血液快速流过,激荡的他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良久,他松开齿关,放轻了语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我胃疼,麻烦贺先生力气轻点儿,你弄疼我了。”
“……”
这突如其来的示弱一样的低声细语让贺猗愣在当场,他几乎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然而他脸上一闪即逝的迟疑和错愕却被傅时靖眼明心亮地捕捉在心里,眼底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意,他皱了皱眉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贺猗还死死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指,勾了勾唇,戏谑道:“贺先生抓我抓的那么紧,果然心里还是放不下我的吧?
贺猗:“……”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下一刻贺猗就跟被电打了一样猛地撒开了手,他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咬牙切齿道:“你他妈好好说话能死……别恶心我成吗?”
“你怕了?”傅时靖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被他抓皱的西装肩角,还不忘对着贺猗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这不禁让贺猗再一次体会到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这三个词在傅时靖的身上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