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十分,天气渐渐的热上来,树上的蝉也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紫叶和空逸两个人对坐在厢房的门廊荫凉之下,旁边放着刚切的冰镇西瓜,桌上放着一个棋盘,空逸手里拿的一副龟甲,在那摇来晃去。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庭院里,有一个年轻的小道士,烈日炎炎之下,头上举了一个大大的瓷罐,罐中装满了水,他直挺挺的站在院子里,满头大汗,他正在罚站。
“那个道童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一定要夏日炎炎这样罚他?”紫叶好奇。
“我一向不管观里的事情,他为什么被罚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你得问我空谷师兄!”空逸轻描淡写的说着,手里依然在摆弄他的龟甲。
紫叶看了一眼那道童的样子:“不过,看他这模样,心里好似不服气,估计今天这处罚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执着的东西,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觉得他错,只要他自己觉得值,他就不会觉得错!这就叫执着!他执着自己心中的那个对,所以就算处罚,也只是罚身罚不了心!”空逸总是有一班大道理。
紫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苦笑到:“你说的对啊!人生苦短,拿得起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不过看你现在这般光景,你心中的执着到底是放下了,还是忘掉了?还是永远隐藏于心中不再示人了!”
“你猜?”空逸没有回答。
“猜不出!”
“呵,看的开得日子得过,看不开日子也得过!能过就让它过,过不了就睡着明天再过!实在过不去就去死!人一死一了百了!”空逸似乎玩笑的说着。
“人死了,真的能一了百了吗?死的那个是了了,没死的怎么办?”
“怪不得你要上山来?你心中的乱麻比那后山的野草都茂盛!”
“好了,先不说这些!可以开始了吗?”紫叶盯着空逸手。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问了!”
“你就帮我看看,我最近能不能心想事成?”紫叶淡淡地说着。
空逸摆弄了一番,龟甲变换了几次,空逸盯着它们,沉思着。
“嗯,从挂相上看,属于下下签,你最近走霉运,所想之事皆不成!如果你最近想有什么举动,我奉劝你最好还是呆在家里修身养性,一切都是徒劳!”
听他这样说,紫叶噗嗤笑了:“你还真是个神棍,危言耸听,你越这样说,我偏偏要去试试,看看你占卜的准不准!”
“世间万物都有它的规律,事件发展也有它的轨迹,遵循它酒好了,如果你刻意逆天行事,那结果只能是害人害己!就像我!”空逸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残疾的那条腿,幽幽的说:“我这条腿就是我逆天行事的代价!”
“你这腿不是在外出游历中,不小心摔下山崖摔的吗?”
“那只是表象!……我泄露天机太多,又利用天机做了错事,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你这说的这也太邪乎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
两人对笑。
这个时候,院子里那个道童昏倒了,咣当一声,水罐也砸坏了,碎片和水花溅了一地。
紫叶吓了一跳,从桌前站起来,想要过去看看。
空逸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
“他大概是中暑了,我过去看看!”
“你又不是大夫,不能给他医治,过去有何用?”空逸反问。
“我…”
“你只是想去凑个热闹!这天气已经够热了,这热闹不凑也罢!”
“他倒在我们面前,我们不管吗?”紫叶有些不解。
“自然有人管他,不过不是你我!我们帮不了他!我们既不是大夫能给他医治,也不是他师傅能给他自由,过去了,连帮忙抬人都做不到!过去干嘛?”空逸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