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假身……?
天帝擦手上的鲜血,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沧。缓缓开口道:“紫微的这些小把戏真是让人讨厌,人都死了还不让我清净。”
沧闻言才记起扶尊似乎一直让澜溪佩戴着一块玉佩,说可以保全性命。
可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了……
徵根本没被这区区二重身骗过,而事实,便是澜溪在自己的眼前被杀死了两次。
那一刀仿佛也插在了沧的心口,他几乎要窒息,因为钻心的疼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天帝徵终于亲手杀死了澜溪,可她还是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沧,缓缓开口道:“你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你说人终有一死!让我生死看淡!可你再看看你!三世为人,却每次都为了这个女人与我为敌!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尊严也要为她求情!为什么?为什么我堂堂天帝,三界之主,还比不过一个只会当累赘的扁毛畜生!”
天帝徵边说边将沧从地上提起来,而沧眼神涣散,亦如同死了一般任由天帝摆布。
徵狠狠将他砸向旁边的石壁,她清楚地知道这样的攻击根本不能伤他分毫。无论她砸多少下,石壁出现多少裂痕,也只不过是单纯在发泄她心中的怨恨和怒火罢了。
连劫雷都能抗住的肉身,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无关痛痒。
可沧就像一个断线的木偶,任由天帝疯狂将自己砸在石壁上,拽起,再砸,再拽……
天帝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停手后说道:“想求死?想殉情?没那么容易!”
沧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丁点的变化,他缓缓抬头看向徵,露出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说道:“当初没一刀杀了我,很后悔吧?”
徵不知他说的是哪一次,甚至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一次。不过她的确有太多次能用刚才那一刀杀了自己,这一点沧比谁都清楚。
就算刚刚,眼前这个女人也没有用出全力。
可……
“你不如她!”沧仿佛在自言自语,声音小得微不可闻。
“什么?”天帝秀眉微蹙。
“我说!你不如她!无论你有多强,就算你是所谓的真神,你都不如她!不如就是不如!”沧突然病态的大笑起来。
笑罢继续说道:“这世界上根本没人爱你!我不爱你,伏离也从来没有爱过你!太岁或许爱过,但你已经亲手把他杀了!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强大!一点都不觉得你可敬可畏!我只觉得你可怜可悲!”
一番言语在半密闭的空间中来回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天帝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歇斯底里的沧,看他咆哮着,嘶吼着,看他拼命想用这些话伤害自己的样子。
沉默片刻,徵蹲下身来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沧,这种眼神就好像上位者俯视受难的终生,向强者怜悯雨中瑟瑟发抖的小兽。
她凑到沧的耳边用极度魅惑的声音缓缓说道:“那又怎样?我只知道,昨夜你我身着喜服共处一室,饮酒赏景的时候。她就在这阴暗的密室里,每一秒每一刻都在忍受鞭笞之苦,你看到她身上的血了吗?他们鞭打她,也治疗她,反反复复,直至天亮……”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扎进沧的心里,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逼得沧几乎要发疯,他甚至不敢再去看澜溪的遗体。
天帝徵似乎很满意沧的反应,饶有兴致地挑起沧的下巴继续说道:“如何?我还可以说得再细致一点。”
沧眼神空洞,仿佛魂魄已经离开了躯壳。
而正是这如死人一样的沧,徵却突然慌张的看向四周,像见了鬼一样大呼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