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林婶在忙碌着,手上的食物,一样一样的摆放着,她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一看是秦桑抓着药过来,连忙把手擦擦,想接过来熬药。
“是不是大哥开的?我就知道大哥来了,有办法。”
秦桑微笑,“干妈,干爹可是说了,让我好好学学熬药,您可不能抢了我的活干。到时让干爹知道,这样一件小事都干不了,以后肯定不教我了。”哪怕没有干爹的吩咐,她也不会假手与人,全程自己守着。
林婶听了也就随秦桑了,甚至还告诉她药罐在哪,“你干爹真是的,你才开始学,有这样着急就让你干上了。”看来,他果然就是普通的感冒。看着秦桑拿着药罐去洗,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准备菜谱上了。
秦桑弄妥一切后,就守着火炉,上面放着药罐,慢慢地熬着。
“干妈,你今晚弄这么多菜,是不是把未来半个月的菜都弄了啊?”
才几个人,弄这么多,吃得完吗?
林婶一听,有点不好意思,她的确把储备的食物都煮了。反正听林哥说,道路明天就通了,就可以去镇上再买点回来。毕竟大哥难得在家吃一顿饭,她不好好地招待一下,心里过意不去。
“没事,吃完了,干妈去买。”
想到家里还剩下的丁点钱,她的脸色有点不自然。
秦桑眉眼弯弯,“干妈,明儿个,我们可以去大师伯家吃饭,我想他肯定很乐意。”干爹的情况,大师伯肯定不会放弃。为了安干妈的心,肯定会找理由让过去一趟。
林婶手顿了一下,接着叹息,“你干爹不会同意的。”若是同意,就不会与自家兄弟处在一个村,却狠着心十多二十年的不联系。就算见面了,也当不认识。说完,她才反应了过来,声音也提了起来,“大师伯,你喊大哥叫大师伯?”
若是没有自家丈夫同意,绝对不可能让秦桑与秦林远有干系。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林婶的心里有点不安了。
秦桑见干妈脸色微变,就明白,这是一个水晶般的女子。她单纯善良温柔,并不傻。她只是全身心的相信着干爹不会骗她,只要她有所怀疑,所有的疑点,她都会很清楚的联想到。
“干妈,干爹可是为了让我多个人保护,才不得不认大师伯的。”
林婶的望着灶房门口,声音低落,有点不信,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不信,“是啊,我们桑子这样可爱,就应该多个大人保护。”她的亲叔叔这样坏,而且她的亲爷爷与亲奶奶更坏,只不过,他们两口子随着最小的儿子去了省城,否则,这两口子回来,秦桑他们几乎没有活路。不过,他们现在既然是她的孩子,她就会保护好他们。
秦桑不知道林婶想了许多,但她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干妈最好了。”
林婶被秦桑带着天真及真诚的话,逗得乐呵呵的,“被你干爹听了,肯定心里不是滋味。”说完,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依旧下着雪。也不知小风现在怎么样了?
“桑子,要不,等药熬好了,你去把小风接过来?”
天气冷,让小风跑,她又担心冻着他了。可是他不来,这样把菜送过去,都凉了,不好吃。
秦桑看着药性逐渐熬出来,这个药吃了,干爹今晚就不会咳嗽。再吃上三次,就会彻底清除体内的七日咳盅。
“干妈,天太冷了,我给他带回去就是了。”
家里还有一个宝宝,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有小风在,她完全可以放心。毕竟半年多前,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学医术上,全靠小风照顾她。
林婶也不纠结了,“那好,等下我弄出菜,趁热时,你先给小风送去再回来吃。”过了年,小风也九岁了。在农村,这个年龄不算小了。
秦桑哎了一下,看着时间差不多,把药倒出来,药渣留着。哪怕他们看着药渣,也不会相信这是被她拿去净化过,这个水,更是药水。药水中,还添加了克制盅虫的药液。
仿佛是算着时间,秦林兄弟俩走到了灶房。
哪怕林婶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也被老林叔的咳嗽声惊到。
秦林咳得鼻涕眼泪一起来,幸好是在家,他时刻有备着帕子擦。秦桑见着秦林远微红的眼角,就明白,干爹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毕竟,他也是一名大夫,医术似乎还不差,与秦林远出自一个家。哪怕他的毒术比不过秦林远,但中了盅毒,他还是知道了。
看着秦桑递过来的药,还散发着雾气,光闻到这个药味,就双眼放亮,火候恰到好处。
林婶见他接过药不喝,有点担忧,“你愣着干嘛啊,快喝。”闺女好不容易熬好的药,再端下去,凉了药会很苦。
老林叔哦了一下,连忙喝下,药一入口,胸口的疼痛就被一股暖意包裹,说不出的舒服。等全部喝完后,发现,苦涩的药竟然有点回甘。就是这一点甘味,让口腔的味蕾带着一丝香甜。若不是他自己亲自抓的药,他真的怀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秦林远着急秦林的盅毒,他匆匆告退。林婶一看傻愣了眼,她弄这么多菜,就是想招待他,他怎么走了呢?
“林哥,大哥怎么走得这样急,我还说晚上好好地招待他呢。”
弄了许多的菜,把半个月的存粮都弄上了。
秦林舒服多了,咳嗽也没有那么厉害,见灶房内这样多的菜,他嘴角抽抽。这至余吗?平时都没有让他好好地吃上这样丰富的菜,都是将就的。
“别管他,晚上我们自个吃。”
若是没有意外,明天他应该又会来。想到曾经的过往,他内心柔软了许多。只剩下短短的三天生命,他一下子看开了。
林婶虽然有点遗憾,但是并不会多意。
果然,第二天秦林远就来了。他来时,没想到秦桑正在为秦林熬药。他听着屋内传来的咳嗽声,心急如焚,朝她点了一下头,就走向了正屋。
正屋内,秦林坐在那里,手里轻抚着一个药箱。盯着这个药箱时,秦林远双眼一眯,眸内闪过一丝亮色,最终又暗淡了下去。这个药箱是么弟曾经的女同学为他特意定制的,也正是这个死去的女同学,导致了他与家里的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