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爸过世的时候是跟她说过一句话:“丽英!都放下吧!好好待灿阳,他是你儿子。”
儿子?多么可笑,他明明是钱能兴在外面生的野种,什么时候成了她儿子?
一直被她鄙视,无视的人,突然间就变得尖锐了起来,为了那个生他的人,那她陈家养了他一场算什么?
连姓氏都改了,就是个白眼狼。
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钱灿阳走出了县委大院,回头看了眼那熟悉的窗户,转头离开。既然他不属于这里,那就走吧!天大地大,他就不信会找不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离开家乡之前,还是要去见见那个生了他的人。
大晚上的去敲门,不知道会不会收留他一晚,实在不行就得去哥们家里借宿一夜了。
钱灿阳这个人比较直爽,想到了做什么就要去做,一分钟都不会瞎耽误。来到白荷花家门前,抬手敲了瞧。
来开门的是王坤迟,见了他很惊讶:“你来做什么?”
钱灿阳也不理他,径直走了进去,白荷花刚洗了碗出来,王大明坐在一旁看电视。
看见他,王大明笑了:“你来了!来找你妈的?我家大丫说了,你这孩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来看你妈,真被她猜着了。”
钱灿阳想过好几种见面的尴尬场景,唯独没想过这一种,既然来意被人看穿了,他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很自然地招呼白荷花:“妈!你也坐,我有话跟你说。”
一声“妈”叫的白荷花眼泪就跟自来水一样不停地流,王大明看了有点心疼,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递了过去。
“你这人,孩子好心好意来看你,哭什么。别哭了,瞧孩子对你多好,这么些年了也没抱怨你没尽到当妈的责任。还有什么好哭的,该高兴。”
猛地一怔,钱灿阳的眼眶也红了,“扑通”一声跪在了白荷花面前:“妈!以前是我做错了,您别难过,以后都不会了。
我跟陈丽英把话说开了,我从家里离开了,以后都不回陈家去。本来我跟她就没关系,我把姓给改过来了,不叫陈灿阳,而是钱灿阳。”
说完给白荷花磕了三个响头,没站起来,又给王大明磕头:“叔!谢谢你这些年对我妈的照顾,也谢谢你的女儿们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爸当年是做错了,可他已经伏法,咱就什么都别提了,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给您磕头赔罪。”
憨厚的王大明赶紧把人拉起来:“你这孩子,磕什么头。你爸是你爸,你是你,都过去了,咱不提。”
白荷花给钱灿阳泡了杯茶,问他:“吃饭了没?”
“吃了。”钱灿阳坐下,喝了口茶,心里暖暖的,“我要走了,过来看看你们。”
王大明和白荷花一对视,感觉这事有点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