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妹妹出嫁前的半个月内,诺凛一行便暂居在这座城边荒废的‘钟馗庙’内。
升乐二人回了阴间关注冥府的动向。
诺凛与玄沧和伏魔天师在,乐得清闲的连尧便向诺凛‘告了假’,说去城中游耍几日。
“夙唯啊……”一身青衫晃着扇子的人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跟屁虫:“你要同我来城里玩耍可以,但我们开始说好各耍各的,你却跟了我一上午。”
夙唯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低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加之看上去分外精致的长相,行人们无不侧目多看几眼。
明知连尧不想他跟着,可……“可是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夙唯低下头不知是羞还是窘。
寻找残卷时,忙着赶路,就算到了城镇,也都是伺候在老大身旁。除了被飞剑穿身的刑罚折磨得精疲力竭外,他也未离开过处刑司。
尘世的繁华,从未置身体会过。
“那你没有想看的或想做的?”
“我……”
夙唯一时答不出来,他没想过,只是习惯了跟在这个人身边,他去哪儿自己就去哪儿。
连尧叹了口气:“你这样子真是让人感觉沉重啊。”
“?”夙唯还没来得及品这句话的含义,便被拉着胳膊一同往前走。
“那我就带你好好体味凡世之乐吧。”
夙唯一愣,随即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头上两撮跟在扇动,像狗耳朵,不禁这么想的连尧露出了分无奈中又带了丝宠溺的笑来。
二人行至一处喧闹之地。
“连大侠,这,这门口写着赌坊!老大不是说了我们不可赌钱的!”
“那你有钱吗?”
夙唯摇摇头。
“我也没有,所以喽~得先来这拿钱。”
夙唯被半拽半就着进去,里头人声鼎沸,摇骰声押注声各种嘈杂声此起彼伏,乌烟瘴气让人不适。
“来过赌场吗?”
夙唯摇头。
“想也是,先教你玩个简单的。”
连尧拉着夙唯来到一个堆满了碎银子的大桌前,桌面简单划分了两块,上写‘大’‘小’两字。围成一圈的人对着摇完筛的庄家高喊着“开!”“开!”“开!”
“等等!”连尧挤到最前面喊:“我买大!”
庄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公子下注吧。”
连尧抬起空空两手:“没钱。”
“??”
“没钱你乱喊什么?!”
“别捣乱,一边儿去!”
连尧无视忐忑的夙唯和哄器的人群,冲庄家一笑:“我想向贵坊借个二十两银子。”
庄家一怔,这才睁眼打量这一身斯文的青衫书生,输光了来借本钱的人是司空见惯,可是开口就要二十两的,这第一回遇到。
庄家冷哼一声:“看公子面生,是外地来的吧?你要是都输光了,我们上哪儿要债去?”
“好说。”连尧转身把夙唯拉到庄家面前,拿起旁边一个骰盅在一脸懵逼的夙唯手里。
“来,把这个捏碎喽。”
众人还没从这话的惊愣中反应过来,只见那男子想也没想盈盈一握,筛盅登时碎成数片。
众人惊哗庄家大怒,招人便喊人:“你你!你们是来砸场子的?!”
立马不知从哪冲出了五六个打手把挑眉围了起来,连尧气定神闲左右摆了摆扇柄:“非也非也~”他一只手揽上夙唯脖子:“你看我这兄弟的长相,给你们赌坊做个门面什么的,一个够顶这好几个人的工钱了,他多少还是值个二十两银子的吧。”
“连大侠~~~!”夙唯快哭了,原来连尧只想把他押了换银子。
连尧不理那含着水汽委屈的小眼神,继续对庄家道:“赢了钱,我双倍返还。”
庄家想想算算,自己怎么也不吃亏,便答应了。
没一盏茶的功夫,连尧就在更大赌桌前赢了个盆满钵满。
夙唯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紧张起来,附耳轻声道:“连大侠,用法术干扰秩序可是犯国法的……”
“我何须用法术,靠这~”他指了指脑门。
“那……我肯定是学不会的……”夙唯尴尬的笑笑。
连尧努努嘴:“是啊,那走吧~”
出门后但见日落西斜。
不远处一栋挂红披彩的高楼以亮起了灯笼,男人们纷纷往那去了。
他们跟着人流来到这栋高楼前,便闻酒香糅杂这醉人的熏香袭袭,弹唱舞乐声不绝于耳。
门口两个妖娆女子,莺声燕语招呼着客人。
夙唯一见便急了,拽着连尧袖角:“连,连大侠?!这里是烟花之地~我们快离开吧!”
女子从旁听闻后掩口莞尔:“这位客官误会了,咱们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酒楼,不是花楼。”
连尧展扇微笑一拘:“是我兄弟失言了,还望姑娘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