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薛氏并不相信来人是苏佑安的人,自打进了上京,她的警惕性是前所未有的高,第一反应是这些人是不是周氏派过来的人。
许是薛氏的怀疑太过明显,对方连开口解释道,“奴才是伺候老太爷的双喜,四老爷今儿一早进京了,这会也到了老太爷那边,这个是四老爷给奴才的,说要是夫人不相信奴才,给您看看就知道。”
双喜说完,就掏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木雕递给薛氏,薛氏看到还没反应过来,倒是云歌看到后一脸意外的喜色,开口道,“这个小兔子原来没有丢啊。”
听到云歌说小兔子,薛氏这才想起这个木雕的来头,还是云歌三四岁的时候,苏怀江亲手选的木头给云歌雕刻的一个兔子。
云歌一直很喜欢苏怀江给她雕的这个兔子,但几年前也不知道怎么弄丢了,一直没找到,云歌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但没想到再次看到,会以这种形式。
能拿出这个东西来,薛氏当即打消了心底的疑虑,吩咐车夫直接跟着双喜走,不过在过去的路上,薛氏忍不住问双喜道,“老太爷的病情如何了,现在是出府休养么?”
对于苏佑安不住苏府这事,薛氏心底很是纳闷,但也不好直接开口问,只得婉转打听,双喜似乎也猜到薛氏了用意,也没隐瞒,直接开口道,“四夫人有所不知,老太爷从府里搬出来已经快一年了,至于病情,等夫人见到老太爷就知道了。”
双喜说得不够详尽,但薛氏大致也能猜到几分,苏佑安会从苏府搬出来,十之八九跟周氏有关系,至于病情,从双喜的言辞中来看,似乎也另有隐情。
苏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周氏耳中,因着周氏对外声称身体不适,苏家三个夫人携带儿女过来探望,这会正坐在厅堂内,听得下人汇报四房的人被老太爷接走,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
周氏不等下人说完话,整个人气得直哆嗦,脸涨得通红,也不顾下人和晚辈在场,怒气冲冲地开骂,“那个贱婢,我就不该让她活下来,如今老头子什么都听她的,连重病这种谎话都敢撒,往后是不是连苏家的产业都要给那贱婢和她的儿子!”
中气十足的骂声,丝毫看不出周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明眼人看到虽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谁也不敢戳穿,胆小的低头噤声不语,胆大点的,还会出声劝慰她几句,让她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对于周氏越老越不顾面子的处事风格,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早就习以为常,就连还未出阁的几个姑娘,听到周氏怒骂后,也都面不改色地坐在椅子上,不过都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免得被炮轰。
周氏骂了好久之后,终于有些累了,目光扫了一圈在座的,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开口道,“如今老太爷都被那贱婢迷得找不着北了,如今他们都进京了,你们就不担心往后家产全都留给那贱种了?”
提到“家产”这两字,三位夫人顿时有了精神,尤其是大夫人,作为苏家长房长媳,作为宗妇,一直打理着苏家公中产业,若是分家,家产理应分得最多。
可大夫人心底也明白,因为周氏的缘故,老太爷对周氏所生的三个嫡子,都没太多感情,反倒是离家十多年鲜少回来的四叔,却格外受老太爷的重视,加上四叔生母孙姨娘的缘故,老太爷对四房一向更多关注。
自古以来,从来就不缺宠妾灭妻的事,老太爷虽说没有对周氏怎么样,但他对孙姨娘的情分,让大夫人有些担忧,生怕老太爷因着心中的偏颇,把苏家多数产业都给苏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