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幻昨夜回到小院,为免犀存跟阿昭担忧,所以不曾跟她二人谈及路上的遭遇。
那二人的武功不太熟悉,招招都是格杀毙命的攻势,没有太多江湖招式花样,显然专门培训出来做杀人利刀的。
可是为何要刺杀她呢?
原先她以为是来寻《素虚经》的,但是却派了两个哑子,一言不发只管拿命,这明显不是江湖上惯常寻宝的架势!
寻仇?她也没有得罪过谁!最近,也就是耍了一次贾子敬,还借真武帝君口让他三日不见风见日,就因此买了江湖杀手来对付她?这也太大张旗鼓了吧?
鞑人?莫非是伯逸之延揽她不成,决定毁掉吗?可是他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杀手影卫怎么会被人追杀得如此狼狈?
她辗转半宿却也没有答案,又因为应允帮助文师叔寻找神秘人暂时也没有线索,一时难得心底有些烦闷。果然很是符合蔡元定“先睡心,再睡眼”的道理,心不静,连眼都定不下来。
自幼她便是孑然一身,跟着乌有先生学武修道,本心无所求,不过是多找些有趣的事去消磨四季暑寒罢了。
至于自己的出生来历,她也没有非要探究的渴望。人生一场,来不由己,去不由己,何必非要计较那些往事,惟有偶尔左额上那一朵青莲会让她微微蹙眉。
如今,多了这些事,心到底没法安定了。无欲则刚,她算是有个“欲”想了,一个为民谋国的欲想。
她静静卧在榻上,凝神望着微微晨曦映入素白梅纹纸帐,案前的熏香气息早已杳杳,一室静谧中几声莺鸟婉转盈入耳际,又一个春日清晨来了。
睡不稳索性便起来了。
阿昭已经起身洒扫准备早饭。
她小小年纪对于处理家务政事极是拿手,一手菜也是烧得有滋有味。
赵重幻茹素,所以小阿昭想方设法会给她做一些可口的素食。每日知道她早起,便更早地起来打扫准备餐点。
其实赵重幻的生活很是清简,就是让她居住在旷野山洞中也未为不可。
不过因为出门带着犀存跟阿昭,自不忍心两个姑娘跟她吃苦,才赁了这个素雅别致的篱落小院。
在临安城住了这许久,慢慢也适应了繁华热闹的都城生活,大抵再回雁雍山反倒可能会有一阵子不适应了。
她拉开厢房门,就见客堂里阿昭又在对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上下打量。
阿昭对于前一日伯逸之送来的礼物一直咋舌不已,连赵重幻也没料到那礼盒中除了一些名贵北地药材外,还有一只羊脂白玉鹤佛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