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勘验的诸位仵作被这一番话说得眼神直颤,难得有人如此高看他们以及他们的活计,而不是将他们视为偷奸耍滑之辈,心下登时不由生出几分震动来。
仵作行自来便是贱役,是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且一般皆出自殓尸送葬、鬻棺屠宰之家,后代甚至都被禁绝参加科举考试,也常常是奚落、嘲弄的对象。
若不是家中生计无奈,却是不会有人轻易入了此行当,毕竟后世子孙都会受此影响。
“谢大人所言真是教下官等感佩万分!”
李寺丞目光也不禁炯炯,原来还有几分奉迎的语气,顿然也变得真诚起来。
“勘验是幽枉屈伸的机括,谨慎行事是我等本分,不过能得长怀公子肯定也是我等之幸事!”
仵作们都恭谨地笑起来,频频颔首:“是啊!是啊!我等本分!本分!”
赵重幻深望着那人,却故意打趣:“既然都得了谢大人赏识,莫若小人就替大家求个赏,中午的午饭便请大人为我等添几样小菜、备几壶薄酒如何?也算上官慰问!”
听她此言说得如此轻松随意,大家不禁先是一愣。
不过李寺丞、王仵作等早知赵重幻与谢府公子好像颇为交好,便也不忌讳,都低头窃窃笑起来。
“好!本官即刻差人去春风楼备点好菜好酒送过来!尔等忙完,中午一起多饮几杯!”
谢长怀目光凝着赵重幻,但是话却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顿时,义房内所有人笑得更欢。
哪会想到谢大人如此大手笔,直接便是春风楼的美酒佳肴,真是教人又惊又喜!
“春风楼的酒,小人连闻都没闻过呢!”有人低低笑道。
“我们一个月俸禄也吃不起春风楼几道菜,如何敢劳请谢大人破费?”李寺丞有些不好意思。
“无碍!此案你们必定也要受了重压,就权当本官先替寺卿大人慰问一下你们吧!”谢长怀环视周围,温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