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
更近了!
锋利的毒爪毫无征兆的突然显现,在阳光下散发出瘆人的绿光!
“ku-wei-(死吧!)!”
一声大喝,毒爪轰击而下,米桦的头顶顿时冒起一团绿光!群蜥欢呼,撕碎了金甲的身体以为庆贺;南宫瑾漠然,依旧肆意砍杀着周围毒怪;滨古鲁斯狂笑,来自中土的辛吉罗也不过如此!
然而,想象中脑浆迸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米桦没做任何抵抗,甚至都没睁开眼睛,只周身凭空出现的黑芒便轻轻松松挡住了毒爪的袭击,巨大的反弹之力直接将滨古鲁斯轰下高台,被迫显形!
“吓!”
白背蜥目瞪口呆,红皮蜥连连后撤,狡猾的灰毛怪更是偷偷吐出金甲的断肢,疯狂地擦着嘴边血迹,生怕米桦秋后算账。
数息之间,米桦睁开双眼,散去黑芒,缓缓走下高台。
此时的滨古鲁斯横躺于地,全身皮肤变幻着不同色彩,时而沙地黄,时而草间绿,时而天空蓝,已然控制不住他的天赋。
“变色龙?有点本事。”米桦呵呵一笑,长剑抵其胸膛,也不管对方听懂与否,自顾自说道:“我说左首怎么空出一个位置,这以假乱真的计策不错嘛,差点就骗过我了,不过可惜呀,你连我中土最基本的内力圈都破不了,施展再多诡计又有何用?”
“嘎dei-!”滨古鲁斯怒骂一声,小眼神里充满了不甘的怒火。
“啧……”米桦撇了撇嘴,似有惋惜之色,“我本来不想杀你,你是个有天赋的精怪,值得活下去。可看你这态度,我们一走肯定又得与鸭嘴部为难,所以……不好意思了,只能怪你命不好,选错了神使,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一语毕,剑刃向前,刺穿了滨古鲁斯的胸膛。毒蜥部数百年来最具有天赋的战士,就这样变成了一具透明的尸体!
高台上的南宫瑾冷冷地看了一眼米桦,没有过多言语,直接飞入怪群之中,秉承了他最初的想法,诛杀了白背蜥!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赶尽杀绝,让他们彻底失去斗志,心生绝望的恐惧!
收场,搜寻,未见鱼岩踪迹,带上红皮蜥,离岛。
……
海风轻拂,吹散了淡淡血腥,海鸟欢呼,恭维这伟大的胜利。但南宫瑾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两道浓眉拧成了一块铁疙瘩,时不时的唉声叹气。
“我说南宫瑾,能不能别像个娘们似的!杀都杀了,还要自我检讨不成?”米桦实在忍受不了南宫瑾如此惺惺作态,就像去青楼玩耍,爽过了,离开了,才后悔丢了贞操吗?
“唉……”南宫瑾又叹一口气,“杀的少了,我担心毒蜥怪还会与鸭嘴部为难,杀的多了,又太过残忍……唉……”
米桦这般鄙视他,他都没有生气,这让米桦稍稍有些脸红。不过这么细想起来,从认识他到现在,除了平梁镇那一次,他几乎没有真正生气过,就算心情不好也不会随意发泄,更不会出口伤人,对上对下一般平和。
每个人性子不同,我怎能强求他做出改变?他又是我师兄,我的确不该不敬,罢了,还是好言宽慰几句,让他心安吧。
“好啦,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最有天赋的滨古鲁斯,皮最厚的白背蜥,杀这两个足够威慑他们了。他们肯定不会再与鸭嘴部为难了,你说是不是?”米桦最后一句问得是卖力划船的红皮蜥,那红皮蜥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加大了划桨的频率,小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米桦笑了笑,也不再吓唬红皮蜥,又与南宫瑾道:“至于鱼岩,他是冲着你我来的,这个时候估计早逃去辛吉了,就算他返回关拿岛,那群毒蜥怪也不可能再信任他,掀不起多大风浪了。”
“可我总感觉……”南宫瑾刚想说些什么,但看米桦微不耐烦的神情,也便止住了话头,“但愿如此吧。”
……
一路无话,抵达塞斑岛时已是深夜,刚一靠岸,米桦就发觉有些不大对劲,前日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今夜竟无一人把守,海滩边更有无数脚印和撑船的痕迹,像是集体出海大逃亡!
米桦火急火燎地往聚落中心飞奔而去,转眼就消失了踪影。南宫瑾讯问的眼神盯上了红皮蜥,吓得红皮蜥四肢颤颤,几欲跌倒,那一双充满恐惧的小眼珠似乎在说:这肯定不是我们干的,您老可别冤枉好人呐……
当时毒蜥部所有的精英、南图都在关拿岛,确实没可能偷袭塞斑,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鱼岩杀了个回马枪!
“鱼岩,我还是小瞧你了!来日方长,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你算的!”南宫瑾恨恨一咬牙,推搡着红皮蜥往聚落中心快步走去。
说到这鱼岩,虽是个小人物,但却是个干大事的人。从和红清联手设计凿船,到塞斑岛安插扑东,再到关拿岛布下数重难关调虎离山,将自己置身事外,足见其心思之缜密,头脑之精明。要是把米桦、南宫瑾任何一人换作火儿,绝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她会在离船之前将所有人屠戮殆尽,以绝后患!可惜的是寻泪之人并非火儿,米桦二人还是稍有些大意了。
不过鱼岩虽然难缠,但塞斑岛此番结局却并非由他造成,一来他实力不够,还不足以以一人之力毁灭整个鸭嘴部;二来他比起当年的东方远还差的很远,能施展的手段仅限于此,他还没有那个胆量偷袭塞斑,故此番惨剧实另有原因。
……
当南宫瑾看到米桦时,他正站在石屋门前,仿佛丢了魂一般,呆呆的像个木桩子。
整个聚落一片狼藉,空无一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更没有半点血迹,只石屋外有几点干涸的白斑,在深夜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刺眼,令南宫瑾感到十分心痛。
最不愿意看到的惨剧还是发生了,他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
良久的沉默。
忽然,海风起,乌云盖,细雨蒙蒙,打湿了短薄的衣衫,也唤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人。
“她……”
“她死了,很惨,很惨……”
“是……”
“是尼克鲁斯父子干的,不是鱼岩,他没有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