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白小碧终于打开了房门,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了隔壁房间。
“Hi。”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她,打了个傻傻的招呼,两个手指头勾得深紧,显得十分局促。
“噗……”严云星实在没忍住,眼前这个女人可可爱爱的样子着实令他欢喜,不由地打趣道:“神经啦,这是你家诶。”
“我……我知道是我家。”白小碧靠在门上动也不动,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你洗澡了吗?”
“洗澡?洗什么澡,为什么要洗澡?”
“你个死人头,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啊!”白小碧拧动把手就要开门,严云星忙上前拦住,看着她突染红晕的脸蛋,闻着发尖清新的洗发水味道,眼神也不免温柔了许多。
“你如果不理我,我可就真成死人头了。”
“瞎说什么呢!”白小碧有些不高兴了,近距离丢了个白眼,“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哈哈……夫人也会开玩笑了。”严云星拉着白小碧坐到床头,白小碧却还有些羞涩,在床边站了一会,不由得又脸红了。
严云星只是表面上看着淡定,其实心里也很紧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竟问了一句:“都要睡觉了,为什么还要化妆啊?”
白小碧张着小嘴扮鬼“啊呜”一声,笑道:“我怕素颜会吓着你,可就把你今晚的计划泡汤了。”
“哈哈……你素颜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肯定是最近脸上起了个痘痘,稍稍遮掩一下。”严云星说到此处,话锋一转,问道:“诶你知道为什么会起痘痘吗?”
“为什么,无非就是休息不好,内分泌失调咯。”
“NONONO……”严云星摇着手指邪魅一笑,“是你最近上火太严重啦,老天都看不过,所以派我来帮你……”
“你住嘴!”白小碧一把捂住严云星的嘴,这个节点又不好发脾气,只能哀求道:“求你求你,千万别说出来……”
严云星心里一紧,就势环腰仰头便倒,却不想头枕到床头的帘布上,一不小心把帘子给拽了下来,蒙住了半个身子,逗得白小碧咯咯娇笑。
“喂喂……什么鬼啊,给点视线好不好,这种方式我很被动啊。”
严云星揪着帘子胡乱扯了一通,终于“重见光明”,抬眼一瞧,却瞧见了帘子后别有洞天,一张半人高的黑板支在地上,上面贴了十五六张的照片。
“咦,我说这间屋子怎么这么小,原来另有乾坤啊。”严云星一骨碌爬起身,下床往黑板去。
白小碧撑着后脑勺侧躺在床上,故作惊恐道:“怎么办怎么办,被你发现我是一个杀人犯了呢。”
“什么呀。”严云星没回应,转而道:“我发现干你们这行的,不管警察还是罪犯,都喜欢偷偷贴一大堆照片啊报纸啊什么的,对破案和犯罪有帮助吗?”
“郑重声明,警察和罪犯不是同一行业!”白小碧很认真地纠正了这一点,随后道:“你看看贴得都是些什么,真正破案的证据我怎么会贴这儿又随便让你看呢。”
“也是。”严云星点了点头,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只认得一张照片,回忆了一会,指道:“这人……这人不是那谁么,赖长生?”
“没错,就是他。”白小碧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我侦破案件的主谋但没被我抓到的逃犯。”
“啧啧……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你抓不到的罪犯!”严云星虽是外行,但也大概知道白小碧的能耐,故有此惊叹。
白小碧却道:“你这话就说错了。罪犯之所以会犯罪,或是受利益驱使,或是被仇恨蒙蔽,而之所以敢犯罪,是因为他们有犯罪的头脑和资本。说句不好听的话,科学家是凤毛麟角,罪犯又何尝不是万里挑一?更可况人力有时尽,就算是我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也有不可抗力的无奈,被这些人精们逃走自然也就在所难免。”
“哦,我懂了。”严云星这时才明白白小碧将这些照片挂起来的原因,其目的就是为了时刻提醒鞭策她自己,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不然这张黑板上就又会多一个逍遥法外的罪恶之徒。
严云星又看了一会,他的观察力也很细致入微,发现有一张照片与别张不同,这张照片是监控录像里拍的,只有一个黑白背影,唯二的特征是这人的脖子较长,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那么一丢丢别扭,像是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他将照片拿下来凑到灯下仔细观察了一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太起来。
翻过照片,背后写着一行小字,铁画银钩,刚健中带着一丝锋锐,一看就是白小碧的字迹。写得是:
雇佣军师长,怪力圈少男,6月7日。
“原来是他!”严云星甚为惊讶,一瞬间就想到了猎天使小队,为什么照片墙上没有那六个畜生反而是这等小人物呢?难道他曾经在金陵出现过,小碧奉命追捕过他?
一定是了。她说照片上的人都是从她手上逃走的罪犯,那一定是有过这么一段追逃故事。
“诶夫人,这个少男现在还在逃吗?”严云星回头问了一句,却见白小碧已经闭眼睡着了。他忙将照片贴回原处,把被子轻轻地盖在白小碧身上,遮住了灯光下那一双诱人的大白腿。
“唉,累坏了还要来,你可真要把我宠坏了。”严云星伏下身,在美人眉尖轻啄了一口,温柔一笑,起身关灯离去。
……
翌日,规范的生物钟将白小碧从睡梦中拉醒。睁眼的瞬间她便想起了昨夜情形,忙伸手一摸,床上空荡荡只有她一人。
“该死!那么重要的时候我怎么睡着了,该死该死!”
她心中稍有懊悔,边骂着自己边起床洗漱,诸事完毕再杵在镜子前仔细一瞧,完蛋,痘痘更大了……
“不会真的是憋上火了吧……哎呀白小碧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疯了疯了!”
揣着糟糕的心情画好妆下了楼去,在看到桌上那一碗面的瞬间,所有的不痛快全都不翼而飞。她快步走到桌前,抽出碗底的便签,龙飞凤舞乱七八糟,一看就是那家伙的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