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一辰时,北城道五仙军全数进城,同时夺下西城。南华馨命北城内外联合炮击,给夏军造成不小的伤亡,但更多的夏军在四川火锅的指挥下强势前压,五仙军不仅未能前进一步,反而被逼退至城门死守,挨山塞海,完全走不动道。有时往往前边的与敌奋战壮烈牺牲,后边的却只能踮着脚干着急,阵型差到无以复加,必将被夏军慢慢耗死。
东城情况更糟糕,没有重型机弩炮的威胁,夏军更加肆无忌惮,各指使勉力支撑,可终究双拳不敌四手。夏军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冲阵,强如花道士也差点阴沟里翻船,如果不是四处乱撞的铁山吸引了夏军注意力,恐怕就要死在乱枪之下,一世“英名”尽毁。
夏军的配合作战能力实在太强了,类似于恽辉的四人阵法只是人数最少的基本战阵,还有八人阵、十六人阵,如果在地形足够宽阔的广场全面铺开,那就是上百人的联合攻防,对更擅长单兵作战的五仙军实施分股围剿,而后逐步推进,其剿杀式的打法无疑是毁灭性的。
辰时四刻,东城先支撑不住,大量的五仙军尸体被夏军践踏成肉泥,看到此一幕的幸存者们已然心生胆怯,纷纷退守城门。
城门并不是个好去处,多少双眼睛盯着铁闸门的拉绳,只等白飞飞轻轻一拉,争先恐后地逃出生天。可白飞飞并不是要逃,在意识到五仙军很可能发生兵变时,她就已经牢牢地守住城门,此一战只要她不死,弟兄们一个也别想跑,想活着,那就只有一条出路:杀回去!
这样的办法并不能奏效。随着夏军的逐步推进,有些个脾气暴躁的开始骂起了白飞飞,恐慌焦躁的情绪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很快就引得骂声一片。
“城阶给南伶的狗拦着也就罢了,自家城门都不让出了?还有,凭什么南伶的狗在上头看戏,劳资却要在这儿拼命?”
“开门啊,劳资要出去!”
“姓白的,再不开门别怪劳资们不客气!”
“五大三粗的臭娘们儿逞什么英雄?要死死TM前边去,别挡劳资们的道!”
“对,好狗不挡道,弟兄们一起上,杀了这MG逃出广州城!”
最恶毒的骂声绝对来自混入五仙军中的夏军奸细,但这个时候没人会去纠察,因为他们的目标一致,就是要逃。面对这种情况花道士也没办法,这不是杀几个刺头就能解决的,而主将南宫瑾的早早消失,更让五仙军军心涣散,大势已去矣。
“MD,找到南宫瑾了没,吃屎去了吗!”花道士破口大骂,这种时候他毫无忌讳,凶狠狂躁的模样让冯一臣看了都觉害怕。
“没……还没……”苗江北嗫嗫嚅嚅,胆战心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还没?再TM不来白飞飞就要被你爹们生吞活剥了!”花道士指向身后,白飞飞已然被兵潮包围,有几人甚至亮出了兵刃。
“我……我再去找!”苗江北暗暗咬牙,又冲入兵群中。花道士也不管前排敌军,杀气腾腾地走向城门,兵变一旦发生,黄龙棒就要痛杀自己人了,他绝对狠得下这个心,但还是希望那一幕能来得晚一些。
“都给劳资滚开!你,你TM不是中军的人吗?对上级拔刀,长尼玛几颗脑袋!”花道士飞起一巴掌,打得那人原地转圈,鼻血四溅。打完一刻不停,反手一巴掌抽到身后一人,扭身大骂:“你是左军的吧?嗯沙比,问你话呢CNM!你要是劳资的兵,这一巴掌就拍碎你的脑袋!”
花道士的暴烈脾性一时震住了周围兵士,然而这还未完,突然暴起的一棒子更直接捅穿了身侧一人的下巴,两指一捏血糊糊的腮帮子,径推至墙角,瞪眼喝问道:“刚才是不是属你骂得最凶?你个夏狗的奸细,看劳资怎么捅烂你的嘴!”
黄龙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穿过那人嘴巴,一寸一寸捅进脑子里,搅了个红白一片!其残忍的手段终于彻底震住了这群即将叛逃的士兵,虽没有杀回去与夏军拼命,但也各自收刀默默走到了一边。
白飞飞投之以感激的眼神,花道士却并没有回应,虐杀之后带来的狂躁让他根本没法保持理智,很快又冲回前阵,找夏军泄愤去了。
终于,在花道士敲死第十九个夏兵时,苗江北在兵潮中现身了。花道士远远地瞪起了圆溜溜的骇人眼珠子,把苗江北唬得原地出声,竟暴露了主将的行踪!
“没找着,花爷,还是没找着啊!”苗江北意在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于花道士,免得一通呵斥。可他却看到花道士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如果眼睛也能吃东西的话,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花道士三张口一点一点嚼成稀碎,咽进肚里。
不怪花道士暴怒,只怪苗江北没长脑子。尽管花道士心里暗下决心,此战之后一定要革除苗江北,不然就做他好大儿,但也并不能阻止现下的局势变化,意图叛逃的兵士再一次围向白飞飞,并且全都亮了兵刃。
“主将都不在,拼的什么命?”
“白指使,请让开吧,这一次我们兄弟定是要走的。”
看似平和的语气往往掩藏着更可怕的危机,因为这不是吓唬,而是先礼,后兵!
白飞飞一手拉着链绳,一手拔短剑,沉默和动作,便是她最强硬的态度。
“得罪了,白指使!”
“冤有头债有主,到了阎王殿别怪兄弟们,我们也是为了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