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把普通的菜刀,因为沾了净坛使者的血而成为人界法宝,正是“一猪得道,杀猪刀都能升天”。若猪八戒还仅是猪刚鬣,或许这把刀也就弃若敝屣了。可见就算仙人,也难逃“真香”定律。
“怎么办,听道长这么一讲,反倒更不想还你了。”沙鲁耶光明正大地将【杀猪刀】揣进怀里,起身道,“这样吧,这把刀是冯将军当战利品夺来的,道长想拿回去,也当战利品拿回去吧。”
“看来,此战还是不可避免喽?”真谛脸色有些难看,破尘还在一旁嗤笑道:“浪费那么些口水屁用没有,也不知你这绵羊脾气是怎么讨得师伯欢心。”
“哼!”真谛冷哼一声直接踏云而飞,半空手指沙鲁耶大喝道:“呔!你这孽畜,念你外来妖仙修炼不易,本想饶你一命,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敢现身与本座一战否!”
篷下沙鲁耶微笑不语,真谛又喝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等本座亲手掀了你的篷吗!”
“慢来。”娜兰朵做出暂停手势,笑道,“看你这老头还算顺眼,让沙鲁耶和你打真怕你招架不住。”说罢与滨古道:“你去和他玩玩,下手轻点,可千万别要了他老命。”
“嘿嘿,我会手下留情的。”滨古应承得很快,可分叉长舌舔嘴唇的模样,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他的话。
真谛看七仙换了对手,心中愈加恼怒,仅存的一点理智让他留下最后一句话便瞬间乘云西去。
“仙人斗法,凡人遭殃,够胆就来天上找本座!”
滨古又嘿嘿一笑,毫无征兆地凭空消逝!
此二仙的打斗两军将士是不能一饱眼福了,却有另两仙跳了出来向归农七仙叫阵。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命不人命,天上也太远,为妹子报仇才是此来目的!
七仙小声商量片刻,乌克奇、尤里斯齐上阵。不必沙鲁耶提醒,严云星早已命将士后撤,远远地站在高处观战,另一边元军亦撤,给四仙留出足够广阔的战斗空间。
乌克奇对阵破尘,尤里斯对阵清平,四仙再无多言,直接半空开战,远远的便是法术对轰,小河集又遭灾厄。近身时破尘甩出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清平亮出一把半人高的骨扇,就与赤手空拳的乌克奇、尤里斯厮杀起来!
兵器,乃战力延伸之物,同样的,法器亦是法力延伸之物,观战者只看到乌克奇、尤里斯尽力闪躲,没有一刻处于攻势,让五仙众将甚是着急。
“冯将军,两位仙长就没有一两件法器傍身吗?”向复南问。
冯云摇头表示不知道,完颜玲没好气一笑,解释道:“因为七位仙长是从异域来,上无师长、旁无道友,这些年也一直潜伏修炼,所以不曾有法器,也无法获得法器。”
“那这怎么赢啊?总不能一上来就放大招吧,什么天赋神通?”在万里的观念里,大招那都是憋到最后用的,就跟打电动一个道理。酒和尚和他一个想法,却有更独到的见解,“说不定是在攒怒气呢。”
“攒怒气?前帅您可真有想法。”
“哈哈,过奖了。”
观战席的闲聊那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战场上局势已然发生变化。破尘二仙以法器为兵刃,虽然处处占于上风,但也仅是占了上风,并不足以击败乌克奇二仙。激战越久,破尘越加烦躁,脾气是和师弟莽云一脉相承,登时跳出战圈直升云中,一声暴喝,那铁链竟迎风见长,不一会便长成龙蟒般粗壮,一头藏于云中,一头垂在桥上,好似从天宫落下的一条巨大狗链。
事实上,这铁链就是条狗链,是二郎神初收哮天犬时用以管教的链子,那会哮天犬烈性难驯,时大时小,大时吞日月,小时咬天神,拴它的链子也得跟着变大变小,天长日久成了一件法宝。后来哮天犬脾气渐改,铁链也用不着了,被二郎神丢在梅山,日渐生锈,再之后被北荒散仙拾回,成了北荒踏虚路至宝——【拴狗链】。
这也是破尘没有显摆的原因,怕讲出来上了不台面,别人的法宝都是什么“乾坤日月”,到了他北荒就是【杀猪刀】、【拴狗链】,这怎么吹得出口?
当然名字好不好听无所谓,实战好用就行。破尘站立云端,用大法力催动【拴狗链】,链条由上至下发出极其刺耳的叮咣声,远至幽州城的百姓都被惊扰,更不提观战将士,皆被震得双耳流血,突然失聪!
破尘也是够缺德的,敌人就算了,自家人都不带提醒,搞得幽冥一个头两个大,捂住耳朵急命再撤。可大伙儿都失聪了,如何听得见他命令?只得打起手势,左右奔走,狼狈万分。
五仙军一方也不好受,飞来横祸让将士们再没有观战的兴趣,在各队旗语的传达下仓皇而逃,回城紧闭城门再不敢出城。严云星耳朵虽没有流血,但脑袋瓜子只剩叮叮咣咣的回音,给他一种这辈子都难以摆脱的错觉,忙写信派人去请宋慈。
战场上,乌克奇同样受到魔音侵扰,只感觉脑袋重脖子轻,整个人昏昏沉沉,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一头栽进河里。其他几仙也受影响,纷纷盘膝而坐,运功抵抗。唯独一人仍在激战,那便是尤里斯。
这让破尘很是惊讶,凭什么这货不受影响?当时就于云端大吼:“老二,还等什么呢,给他一扇子弄死啊!”
自古以来,一家之老二大都精明,清平也不例外。他本想让大哥施展神通以一敌二,自个也就不用暴露底牌,可眼下这个对手竟还在蹦跶,没办法,只能显出手段降妖除魔!
“嗖!”清平同样飞升云端,举起骨扇用力一扇,只见半空黑风顿起,恍惚间可窥见风中有尸骨无数,俱尖叫着张牙舞爪扑向尤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