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墨轩——
顾宴收到关雎和顾显共同坠崖的消息,久久的,坐在厅内,怔怔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也一动没动。
面上始终淡然,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旁人猜不准他们家少爷这是何种心情。
石天上前,轻声安抚道:“少爷,您节哀。”
“哀?”
顾宴苍白的大手,不由抠紧了轮椅扶手。
他有什么好哀伤的?
他不就是一心盼着能够击败顾显么?
如今,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了,他有什么好悲伤的?
何况,自己对关雎,从来就不是出于爱,他单纯的,就只是想要和顾显一决高下而已。
眼下这个结果,他该感到高兴才对。
顾显出事,他顾宴可就顺理成章,成为了顾氏唯一的接班人。
可为什么他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呢?
因为,他不喜欢这种不战而胜,不劳而获的感觉!
他要的是,顾显和白檀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响,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顾宴的眼眶中,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层红血丝。
他用力,篡紧了拳头。
手背上,青筋突爆。
*****
顾显和关雎坠崖之事,一直对外隐瞒着。
关雎公司那边,由秦五出面,跟人事交代,说是把人调往了外国分部去了。
而外婆和舅舅家那边,也以相同的借口,由顾宴出面去处理了。
当然,老太太联系不上关雎,自然是有些怀疑的,可顾家人是这么说的,她也没得法子,只能听着了。
至于兄弟俩的婚礼,届时也只能找个借口,说是延期了。
山崖下——
关雎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梦中,她跟着一条溪流,沉沉浮浮着。
而后,又被一场瓢泼大雨给浇得浑身湿透。
那是一场雨,却又不像雨,似乎比雨来得更加凶猛。
可那不是雨,又是什么呢?
“啊————”
关雎一声惊叫,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睁眼。
眼珠子环顾一圈四周,见到眼前完全陌生的景象,她惊坐而起。
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像从河里打捞起来的水鬼一般。
“我死了吗?”
关雎自言自语。
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儿。
还会疼!
她没死??
她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居然没死?!
那顾显呢?
“顾显!”
关雎连忙爬起身。
“嘶——”
手臂有点疼。
关雎撸起袖子看了看,有一道拉伤的血口子,但她现在可完全没有心思顾及这些。
“顾显!!”
关雎大喊着。
声音在空旷的山林里,久久回荡着。
“顾显——”
关雎的前方,是条溪流。
溪流对面,是条大瀑布。
瀑布的水,“哗啦啦——”往下流淌,把她的声音盖去许多。
“顾显!!”
关雎手做喇叭状,竭声大喊。
按理说,他是和车子一块摔下来的,目标大,应该很好找才是。
可偏偏,就连车子也不见任何踪影。
天,已经逐渐暗下。
再过半小时,可能就完全看不见了,到那时,她想要找到顾显,就更难了。
“顾显————”
关雎沿着溪流小跑着,一路搜寻着。
因为担心顾显,哪怕身处在这深山老林里,她也完全顾不得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