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换裤子这件事,放在两人关系恩爱时,都是一件极其羞涩尴尬的事。何况现在,他们的关系这么别扭。
顾宴可能根本就不会允许。
换了干净的热水回来,她看了男人好几眼,还没开口,脸颊便开始泛红:“那个……你那,也得擦擦吧——”
顾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头部连带着面部全都被纱布一圈圈缠绕着,他整个人连表情都做不出,好像木乃伊。
但尽管如此,他也用眼神表达着强烈的抗议。
林楚楚看出来了。
可她却没打算住手。
他昏迷几日了,生理需求都是在床上解决,虽然之前护士照顾的还算周到,可终究比不上她这个“自己人”来的认真仔细吧。
林楚楚知道他尴尬,抿了抿唇解释道:“我们也算老夫老妻了,你现在受伤不能动,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之前我受伤时,吃喝拉撒都是你伺候,现在就当是我回报你了。”
她这些解释其实都是废话。
就算顾宴以前没有照顾过她,现在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能为他做点什么,对她来说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这话说完,顾宴的眼神依然透着抗拒。
可林楚楚不管了。
暗暗下定决定,她弯腰下去,双手犹犹豫豫,纠结挣扎,最后还是探向了男人腰间。
“你……你别紧张,我会小心的。”
看出他身体僵硬地紧绷着,林楚楚声如蚊蚋地安抚,耳根后也是一片绯红。
转身拧毛巾。
哗啦啦的水声打破一室静寂,反倒越发叫人尴尬。
顾宴浑身都是伤,肌肉紧绷起来后,伤口立刻传来密密麻麻的痛。
没过多大会儿,体力耗尽,他像绷紧后突然断掉的弦,整个人松懈下来。
身上沁出一层薄汗,他无法动弹,不能抗拒,索性闭上眼睛,自我麻醉。
林楚楚看出他放松下来,抬眸斜睨了眼。
见他紧紧闭眼,突出凌厉的喉结轻缓地上下滚动,憔悴难耐中带出一股子性感魅力的味道,惹她脸颊更红,连忙转开视线。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她却觉得异常艰难。
好不容易帮他擦洗干净,她暗暗喘了口气,拿来干净的长裤——可一转身,又遇到新的麻烦。
这……
他满身是伤,不能动弹,腿都抬不起来,怎么穿上啊?
犹豫了会儿,她咬咬牙还是先一条一条裤腿套上去,再一点一点慢慢往上挪。
虽然慢,但操作也不难。
只是,要保证目不斜视,手还不能碰到他那里,就……
有些为难了。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夫妻都做过两遭,女儿也养到三四岁了,可却还是第一次,她这么“明目张胆”又“认认真真”地审视一个男人。
说实话,真的……挺难为情的!
比当年她受枪伤,顾宴照顾她,天天亲手为她洗澡还要难为情!
而他全程闭着眼睛,显然也“痛苦”到极点。
林楚楚面红耳赤,看着裤腰停留的位置,浑身的热度再次窜起,整个人跟火山爆发一样,全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