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还是中午,等到柳慕白和他师父戚戚道人争辩结束之后就已是夜幕将至。
饿着肚子看师徒俩打架的一大一小此时都有些撑不住,二人各依偎一边门栓,此时已是轻轻睡去。
两个乌眼青的柳慕白将二人轻轻叫起,身后,是一身道袍破了一半的戚戚道人。
柳书揉了揉眼,“师兄,可是打……吵完了?”
待到真正睁开眼,看到此刻柳慕白的形象,柳书强忍着笑,道:“师兄战果如何?”
柳慕白黑着一张脸,把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嘘了一声又指了指另一边门栓熟睡的连山。
柳书自然心领神会,噤口不言。
柳慕白轻轻抱起连山放于床上,轻巧的给连山掖好被子,回头又招呼自家师父和柳书,柳书和戚戚道人微微点头,三人轻轻离开。
“吱呀!”
关门的声音在这本是谧静的深夜稍稍显得有些刺耳,本已熟睡的连山皱皱眉头翻了个身,好悬好悬没有惊醒。
戚戚道人一皱眉,柳慕白心领神会,另半扇门倒也不关了,向后退出半步,伸出一只手瞪着眼指了指戚戚道人。
戚戚道人微微苦笑一声,伸手结出一印决,在这半扇没有关上的门上凝出一道光幕。
有了这扇光门的阻挡,柳慕白再无一丝忌惮,“你看你现在,我关个门你都怕吵到你小徒弟,你再看看我,房子都被人给抢了。”
“这终究是感情淡了,要么就是你对我腻了。”
戚戚道人一脸苦笑,也不知道自家徒弟这是搁哪儿学来的小骚话,这些话乍一听挺有道理,但转念一想完全就是不讲道理。
戚戚道人心里吐槽,还说我关门怕吵到小徒弟,你不还是口嫌体正直把他抱到床上嘛。
还给人掖好小被子!
呸,恶心!
既然没有道理,戚戚道人也不想搭理这般作态的柳慕白,转向面对柳书,道:“柳书道友,此处有我小徒弟正在休息,不如你就跟我到我那里小酌两杯,想你肉体凡胎,今天还未进食,应当也饿了吧?”
柳书也不矫揉造作,耿直的点了点头。
戚戚道人一笑,率先在前头引路,身后柳慕白拉住柳书,掰着自己眼皮,“师弟你可要看清楚,今天就是我师父把我打成这样的,你且看看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有这么当师父的吗?”
此时,夜幕降临,四处昏暗无光,柳书倒也看不清柳慕白被打成什么样子,不过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两个乌眼青,估计情况确实不大好,可能现在已经是个猪头。
只能拍拍柳慕白的肩膀,一脸同情安慰道:“师兄不必忧虑,你就当是尊师重道了。”
前方正走着的戚戚道人脚下一滑,好悬没有摔倒。
这年头还有这么讲话的,真不怕被人打死?
和师父从中午打架打到晚上,这叫尊师重道?
身后柳慕白还在嘟嘟囔囔,嚷嚷着要向簋长老告状,戚戚道人全然不放在心上,说白了这些要告状的话,只不过是些玩笑话罢了。
他们师徒二人没一个是正经人。
就这般嬉笑玩闹着,就已经到了戚戚道人所住的茅屋。
说实话,柳书现在是懵逼的。
原以为柳慕白住的那茅草屋就已经够破够烂的了,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呀。
这还能叫茅草屋吗?
四面漏风,一面无墙,屋顶有八块漏雨。
这要是一下雨,估计外边下小雨,里边就得下中雨。
看到柳书这般惊讶的神情,戚戚道人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们师徒二人吧,都不太擅长这种土工活。”
“不过我们这些求仙问道之人倒也不用太注意这么些凡俗琐事,修行之人应当苦行苦修求得大道才对。”
好家伙,柳书直接好家伙。
还以为柳慕白那些歪理邪说是谁说的呢,原来正主在这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