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司落衡道，“你说得对，但换做是你，你也会像我一样不顾一切地复仇。”
“但这样的结果未必就是坏的，你放下心里的一切，应该轻松了不少吧。”
“是轻松了不少，”司落衡自嘲，“但负罪感更多。”
“陈子欣会好起来的，祈晟饶了陈子豪一命，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那个孩子呢？”
梁晗知道司落衡指的是被她调换的孩子。
“陈子豪已经把他治好了，虽然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会抚养他长大。”
梁晗已经和顾祈晟商量好了，这孩子没有父母，既然来到他们身边，他们就是他的父母。
司落衡怔了怔，“也好……反正他也是个孤儿……”
如果说以前的司落衡是凭着那股复仇的劲活着，那现在的司落衡就是被抽走了那股劲，变得麻木冷漠。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司落衡对梁晗还是抱歉居多，做了这么多坏事，她也想做一件好事。
“什么事？”
“当年顾清风离开后，我并不知道真相，是有人告诉我，说这一切是顾家做的。”
“什么人？”
“不知道，他给我寄了封信，说顾清风做了顾家的替罪羊，他们是为了让顾清风替顾祈晟承担一切，后来顾祈晟的确是继承了顾家，所以我才会认为顾家就是想让顾清风做替罪羊。”
梁晗皱眉，也就是说，有人暗中推手，促使司落衡报仇？
“这个人后来联系过你吗？”
“联系过，不过只有一次。”
“什么时候？”
“我父亲对顾祈晟下药的时候……但你也知道了，我父亲当时并没有那个意思，当时我本来是想对顾祈晟动手，但那个人警告我，现在根本动不了顾祈晟，后来果然如他所说，顾祈晟什么事都没有。”
梁晗眉头促成了一座小山，难道说有人暗中观察顾祈晟的一切？
她以前觉得陈子豪和陈子欣是司落衡指使，可现在司落衡又是受别人的蛊惑，难道说司落衡背后还有其他人？
“你能联系到那个人吗？”梁晗问。
司落衡摇摇头，“我压根不在乎他是谁，我当时只是想解决顾祈晟，他帮了我，我自然不会怀疑，但现在想想，应该是他故意误导我。”
司落衡拿出一个文件，“这是当年顾清风去世时，那人寄给我的东西，上面是顾清风和顾家做的协议，我正是看了这个，才肯定顾清风做了替罪羊。”
梁晗接过，合同上顾家的法定继承人是顾清风，并且日期就在事情爆发的前几天，换做她，她也会信顾清风做了替罪羊。
“也怪我没有再查真相，你……帮我把这些给顾老爷子，这些都是顾清风的遗物。”
司落衡大概是没脸再见顾老爷子，以前在她眼里，顾老爷子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但现在知道当年他想让顾清风脱身，自己承担这一切时，心里也闪过自责。
如果顾老爷子真的对顾清风不好，顾清风又何必回来呢。
“爷爷没有怪你，他也很心疼你。”梁晗道。
司落衡摇摇头，“不管他怎么样，我都没脸见他，你交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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