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染的质问,庄老夫人全然承认。
“是,但莫华文不肯,他爷爷又觉得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故而下了手。本该出事的只有你母亲一人,那个时间,还特别安排了他跟卢月娥的见面。只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同你母亲一起出现在车上。”
故事还在继续,可白染的心却在滴血。
“事后,卢月娥知道结果,又急又气,干脆让人往莫家放了把火。然后便出了国,再也没有回来。”
至此,庄老夫人都并没有为了庄家而辩驳一句。
“也怪我懦弱,想着以他爷爷的性格,若是能有个喜爱的跟在身边,没准能暖一暖他那冷硬的心肠,可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握紧茶杯的庄老夫人懊悔至极。
“这就是奶奶要告诉我的真相吗?”
站起身的白染,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的庄老夫人。
却未曾发觉,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是,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庄老夫人抬头,那双苍老的眸子坦然的对上白染的诘问。
“这些事情,在我知道你是莫家孩子的时候,憋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如今全都说了出来,倒是松快不少。”
面对庄老夫人,白染本该心存敬畏。
但在这一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你们的松快,就是建立在我们莫家的痛苦之上吗?曾经是,现在还是!难道你们从未因为莫家的事情而感到忏悔吗?”
泪水从脸颊滴落,溅在白染的手背上,灼热而又滚烫。
“怎么会没有忏悔呢。”
可当庄老夫人眉头紧皱,言语无奈的望着白染的时候,她的心又跟着软了几分。
“外人都说,庄老先生是病死的,可我和跟秋夜却清楚的很,他不是。”
泪眼朦胧的白染在庄老夫人的眼中,察觉到一丝的狠厉。
“成也萧何败萧何,秋夜跟他爷爷这一脉相承的性子,倒也注定了他会有那样的结局。”
白染的心开始慌了,有一个猜想正在萌芽,可她却不愿去相信。
“庄老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
等到了白染的问题,庄老夫人放下杯盏,起身,双手交握,面对她将剩余的一切都坦白。
“卢月娥一走,他就没了那最后的一点儿温度,杀伐果断得罪了不少的人。庄家更是成为众矢之的,庄家的其他人也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幸而在秋夜这孩子的眼中,我这个奶奶还值得他的一点儿怜悯。”
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但白染却不愿去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是您为他开脱。”
她很矛盾,她希望得到不同的答案,却又难以违背理智的制衡。
“你跟秋夜相处的这些日子,难道还没发现吗?他的性子倒是比他爷爷更胜了几分,只是这些年勉强能听得我的一些话。”
庄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道。
“当他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可以拯救他的人。只有你才能让他的心有本该属于他的温度,让他对每一个人都有基本的怜悯。”
“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最后的决定如何,奶奶都不会怪你。莫家当年的悲惨,我们庄家也不会逃脱一分,我只是希望,你能顺从自己的心,奶奶看的出来,你也是喜欢秋夜这孩子的,不是吗?”
她的话让白染本就凌乱的心,更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摸不透。
“我不知道!”
她转过身去,缓缓的阖上双眸。
那些故事不停的在她的脑海中打转,父母的音容笑貌也时不时的在耳边浮现。
“奶奶不逼你,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心疼的望着白染,庄老夫人本想伸手给予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