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影这一胎是宫外孕,通俗点儿说法就是受精卵没去对地方,落在输卵管里发育了。她的情况在宫外孕里还属于比较危险的,这两天已经有了出血的情况,必须尽快处理。
本来没多害怕的孙影听了医生的解释害怕的不行,二宝怎么安抚都安抚不好,没办法,俩人就在中午吃完饭之后找了个公用电话往郭家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春阳接的,孙影在电话里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的情况,紧张害怕的声音一直在发颤。
她娘家妈不在了,也没谁能去陪她,婆家这头更不用说,遇着这种事情竟然只想到给邻居兼朋友的春阳打电话。
春阳心里也怪不得劲儿,当即便道:“你别害怕,挂电话我收拾收拾就去找你,我陪你。”
曹佩瑜和冬梅都搁旁边听着呢,等她挂断电话,要带的东西已经被她俩收拾好。
“要去就赶早,天黑不安全”,曹佩瑜嘱咐道:“现在还检查呢,手术怎么也得等明后天甚至更往后吧,手完术还得在医院住几天,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带了,换洗衣服和你平常看的书啥的带上,缺啥就在那边买吧。”
春阳回自己屋拿钱,冬梅跟进来还往她兜里塞了一些,叮嘱道:“有啥事儿给家里打电话,在外头一定得吃好睡好。”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贼有眼力见儿的杨成已经把知恩叫回来,知恩听说她要一路走到大河村坐车十分不放心,外头冰雪覆盖天冷路滑,走过去太费劲儿。
知恩临时烧的热水,发动农用车要拉春阳去大河村。
这大冬天的,坐农用车是能稍微快一点儿,可也不舒服,风大贼冷。
曹佩瑜从棚子里搬出一床破被褥铺车上,等春阳坐上去后严丝合缝的给她围上。
车子都开出家门了,曹佩瑜又追上来,往春阳手里塞了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给孩子们买的饼干和一个水壶。
“路上饿了吃,水壶里装的开水,喝的时候多加小心哈”,曹佩瑜不放心的说道。
明明就是去个县城,也不是几个月一年的不回来,原本春阳心里都没啥感触的,结果被曹佩瑜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叮嘱整破防,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到大河村后只等了一会儿就等到一辆去松来镇的车,没有直达县城的,那就只能去松来镇倒车。
如此折腾,到县医院已经傍晚快六点,天完全黑下来。
得亏临走的时候曹佩瑜给她塞了吃的喝的,要不她得饿蒙圈。
在医院转悠半天才找到二宝和孙影。
孙影已经办好住院换上病号服,嫌弃病房里头太闷就跟二宝在住院部溜达。
其实也不是病房里头闷,是里头都是住院的陪护的家属,孙影听他们聊病情啥的越听越害怕,干脆不在里头待着了。
二宝见春阳过来总算松一口气,让春阳先陪孙影待着,他出去找地方买吃的顺便找个住的地方。
二宝走后,孙影拉着春阳的手哭了起来。
她对春阳说道:“在家的时候我是真的挺恨的,一心就想把孩子打掉不让他们得逞,可是医生说这孩子原本就留不住后我心里又特别难受,真的,特别特别难受,又想着如果他好好的生下就生下来,也没啥大不了的。”
人心啊,就是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