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才使出了《府海游气鱼龙诀》上记载的第一式:撩天,何颜只是想先试试剑,可就是他的这一剑把自己给吓了一大跳,惊得都松开了手里的真武道剑。
一声清脆的剑声,真武道剑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插进了地基。
幸好梅言焕在安排他们这些客人时,为了不作打扰,特意让家中下人撤出了院子,不然,何颜这一剑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可这一剑的动静还是太大,梅言焕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看着一分为二的屋子,梅言焕一步抢进里头,正看见何颜站在那儿正出着神发愣,忙问道:“颜公子,你这儿是怎么了?”
何颜这才回过神来,挠着头说:“额,我刚才,我正在修行呢,这没控制住,一不小心就把这屋子给毁了,真是抱歉呐。”
环顾屋子四周,梅言焕看到墙顶上留下的剑痕极为整齐,除了地面,整个屋子被一分为二,就像是被手握长剑的巨人从半空劈下一般。
看完了剑痕,梅言焕把目光停留在真武道剑上,惊疑问道:“颜公子,这柄剑是?”
何颜如实回道:“噢,这是真武道剑,方朔给我的。”
这时候,简轻言和吕老道等人也赶了到此处。
简轻言一来就大喊问道:“何老弟,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多谢各位关心。”何颜一并招呼道。
顺手握住真武道剑的剑柄,何颜轻轻一提,毫不费力地就把它从地上拔了出来。
只听得“仓啷”一声清响,真武道剑隐约泛有清光。
简轻言大赞道:“何老弟,你这把剑当真是不凡呐。”
收剑入鞘,放回乾坤袋,何颜对众人一施礼,不好意思地说道:“在下修道日浅,道法不精,打扰了各位的清净,真是罪过。何颜在这儿给大伙儿陪不是了。”
吕老道笑着摆手道:“哪里,哪里,中午吃得太饱了,老道正好要活动活动,不妨事,不妨事。”
梅言焕也说道:“颜公子,你这屋子是不能再住了,我给你安排一处新地方吧。你先随便转转,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秉。”
眼见没有什么事情了,其他人都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有屈平留了下来,望着何颜问道:“就是这把剑拦住了李四?”
“不过是挡住了一招雷法,真要对上李四,还是得靠我师兄道法高深。”何颜随意道。
眼角瞥了一眼何颜,屈平没再说什么,也回去了。
旁人都走了,何颜正想着先收拾一下屋子,再搬到梅言焕准备的另一屋,却没想到简轻言去而复返。
简轻言一来就走近了何颜,故意压低声音道:“何老弟,你是不是已经学了那秘籍上的剑诀了?嗬,这威力还真是不小啊。”
“不瞒简老哥,小弟确实是从那东西上面学了个一招半式的,只是现在施展起来有些不太灵光啊。”何颜如实回道。
简轻言瞪着眼睛说道:“还不灵光?你这一剑使出来,都把这屋子给劈为两段了,再厉害,那不得上天呐!”
何颜叹着气解释道:“唉,我不是说剑招不灵,我是想说这剑有些不太灵光啊。刚斩了一剑,我这会儿握在手里,它又没反应了。真要与人对阵了,这时灵时不灵地我该怎么办呐。”
简轻言拍拍何颜的肩,安慰道:“嗨,这多大点儿事。我在山门里修行那会儿,跟你是一样的。这棍棒功夫老是记不住,总挨师父教训。后来,我就慢慢来,棍法熟了,自然就成了。”
“行,那就借老哥你吉言,希望往后,我能有所成吧。”何颜耸耸肩道。
“走,咱们练招去。”简轻言拉着何颜胳膊道。
应了一声,何颜就跟着简轻言去了东边那座花园。
这梅府里,何颜的事只不过是虚惊一场,而此时北边百里外的泰安城,正进行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斩首之刑。
此时的九州天下,封建皇权虽然早已成为了历史记闻,但是律法条令却是实打实地传了下来。
青州东海盟麾下的泰安庙南北刑司祭酒不但都来到了法场,就连平日里最看不得血腥的富贵人家的小姐都到了场。
原因无他,就是有三十多人一道押着人犯来报案,却只因为一桩纠纷命案。报案时,原告声势惊人,审案时,案情条理清晰,结案时,人犯甘愿认罪,这不是让人感到奇怪吗?这真是泰安城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怪事。
附近的百姓几乎都来了,他们密密麻麻地围在了法场四周。这明亮宽敞的东岳牌坊前,被人群挤得居然狭小了起来,众人纷纷询问着人犯究竟干了什么罪事。
南北两位刑司祭酒各拿着卷宗和罪书,把该问斩的人犯所做之事朗声读给四周百姓听。此人犯正是杀了邓溪的宋姓男子,名叫有财,四十有七,是一名鳏夫,罪名就是谋财害命。而盖着白布,被放在一旁的就是邓溪的尸首。
因为时间太短,才刚审案子,宋有财就认了罪,连邓溪的尸首都没来得及收,宋有财就要被斩了。
身上被麻绳给绑着,宋有财跪在东岳牌坊前,两眼无神,一言不发。
两位刑司祭酒宣读完毕,正在出言告诫众人,人群中突然分开了一条道,一位妇人哭着闯了进来。她直奔邓溪的尸首而去,跪坐在地上,掀开了白布后,就抱着邓溪痛苦。原来她是邓溪的妻子。
见她实在是伤心得厉害,两位刑司祭酒就让泰安庙的庙祝把她拉到了别处,再简单地说了几句,便着刽子手行刑了。
事情就这么了结了,众人聚得快,散得也快。
邓溪的尸首被简单入殓后,泰安庙差人给运回了家,他的妻子无力地坐在车上跟着也回了。
说了声“节哀”,几位差人就回去复命了,简单的小屋里只留下邓溪的妻子和他的灵柩。
“娘,你回来了吗?是爹出了什么事儿了吗?”屋里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呼喊。
憔悴的妇人听见了女儿的声音,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男人死了,女儿又病了,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才能支撑着活下去,只能咬着衣袖,拼命地抑制着自己的哭声。
“娘,究竟怎么了?”她女儿又焦急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