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书玉简中,刻录有自远古流传的经篇秘籍。修行之人只得一块,便可立派开宗,定千世万世之基业。
方朔有一块道书玉简,未必就没有第二块,甚至是第三块。但是,傅山和傅辛辕以及韩疏蕴却都不敢再往下想。即便方朔表现得再不在意,他们也都以为是方朔在安慰他们罢了。
傅山被方朔扶起身,举手敬天,无比感慨地说道:“天意,这真的是天意。现在,老朽相信,一定是上天让方公子来到扬州,也是上天让辛辕偶得了那柄灵剑,这是苍天有知啊。”
转过身,方朔摇头说:“这究竟是不是天意,小子也不得而知。不过,在小子看来,说这是佛家笃信的因果,道家讲究的承负,更为准确。昔年,傅家先祖曾大力相助豫州,解灭世之危。如今,小子来到扬州,也算是在替天下修士偿还这份相欠多年的恩情。”
傅辛辕对方朔举手施礼道:“方兄不必自谦,说到底,这只不过是我傅家沾了些便宜。而在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能用道书玉简去换公道,换情义,换事理的人了。方兄境界之高,让人叹服。”
方朔连连摆手,嫌弃道:“你这些拍我马屁的话就别再说了,我听了瘆得慌。还是请两位告知在下,傅家所修何道吧?”
听到这里,韩疏蕴颇有自知,离桌起身道:“既然三位在此有事相商,那韩某就先行离开了。”
压了压手,傅山却打断道:“哦,韩公子不必如此避嫌,傅家的事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辛辕,你也别再站着了,一块儿坐下吧。”
“是,爷爷。”应了一声,傅辛辕便坐了下来。
既然傅山都这么说了,韩疏蕴也只好应承道:“那韩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他也重新坐了下来。
喝了口茶,傅山叹息言道:“傅家祖上,师从全真道钟鼎云流一路,修得是法,凝金丹成道,借以外物,寻求超脱。只可惜,传到老朽这一辈,青黄不接,就辛辕这个孩子还算天赋不错。”
“钟鼎云流,凝金丹,修法物。”方朔边踱步边思忖,开口道,“这全真道一脉,门派众多,所修驳杂。不过,最为天下修道最大的两大流派,不见得会这么多年都未曾恢复元气啊。”
“唉,先祖并未得全真道真传,只是旁门末枝罢了。再加上,豫州之乱,又死伤惨重,故而从此一蹶不振。”傅山摇头叹道。
傅辛辕抓着傅山的胳膊认真说道:“爷爷,请你放心,傅家不会再就此消沉下去了,只要再给孩儿一些时日,孩儿虽不敢说九州之内再无敌手,但放眼扬州,同辈之中,无人可望我之项背。”
“辛辕,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你的这个品性,有些太过傲气了。你现在的年纪太小,修为还太弱,要想赶上那些成名已久的高手,还差着几十年呢,这叫我如何放心呢?”傅山拍了拍傅辛辕的手道。
方朔抱着胳膊,在屋里来回走了一趟后,心里有了定计,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金漆玉简,搁在了木桌上。
青玉金漆,道书玉简,桌上三人顿时一齐看向了它。
韩疏蕴失声道:“道书玉简,这就是道书玉简。”
傅山和傅辛辕虽未作声,但也看得是目光火热。
方朔指着桌上的金漆玉简说道:“这块道书玉简里,记载了众多丹药炼制之法。全真道一脉,都是炼丹的大行家,相信,有了这个相助,傅家今后的局面会好很多。我想,这应该可以换玄霜真人的剑了。”
他话虽说完,可桌上的三人却都纹丝未动,不见应答。
“怎么了,老爷子,您倒是说句呀。难道,在您眼中,这块道书玉简的价值比不上那柄玄霜剑吗?”方朔又追问傅山道。
回过神来,傅山连忙应道:“额,够了,够了,这道书玉简当然可以换玄霜真人的灵剑。只怕那柄玄霜剑还不及这块道书玉简价值的十之一二呢。方公子,你这么做不会后悔吧?”
方朔大笑道:“后悔?老爷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做买卖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有不认账的,我可是实诚人。”
听了方朔的话后,傅山哆嗦着双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块道书玉简。青玉微凉,可傅山的心却无比的火热,他顿时老泪纵横。
“爷爷。”看着傅山激动的样子,傅辛辕轻喊声。
傅山握着道书玉简,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两把,笑道:“唉,失态了,失态了,看来老朽是年纪大了,也犯了这迎风眼的毛病。”
方朔说道:“老爷子,放宽心,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世上的一切都有我们看不清,弄不明的由来,善有善缘,恶有恶缘,”
傅山点头应道:“方公子说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对了,辛辕,快把玄霜剑拿出来,交给方公子。”
傅辛辕应了他一声,便从袖中抽出了收在黑木铁鞘中的玄霜剑。
“方兄,玄霜剑在此。”傅辛辕双手捧着长剑道。
方朔从傅辛辕的手上双手接过了玄霜剑,对剑叹息说道:“剑有灵性,还是别再把它关在这沉重的剑鞘里了。”说完,他握住剑柄,把玄霜剑从黑木铁鞘中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