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所有武侠故事里的主人公的经历一样。
在山里跟着师父练武学艺的时候,挑水,砍柴,洗衣,做饭,所有事情都落在了云不亭和柳依依的头上。
师父他老人家每天就甩着两条胳膊,带着那条机关大狗,溜溜达达地指导指导他们扎马步的姿势。
就是扎马步,旁的什么也没有教导传授。
无功先生每天天不亮就把他和柳依依从床上薅起来,让他们扎马步。等太阳升起,又让他们去打柴挑水做早饭。吃过早饭收拾完了,又继续扎马步,扎到中午去做中饭。用过中饭再继续扎马步,然后做晚饭,再扎马步,到太阳落下,才放他们自由活动。每日如此,风雨无阻。
这种健康又规律的日子,云不亭和柳依依过了整整一年。
云不亭对这种生活模式非常的熟悉,用他从前的记忆来概括的话,他们在山上过的这种日子,也可以称之为:坐牢。
初上南冥山的这一年里,云不亭曾无数次地想办法要越狱跑路。
当然,他后来的这些次尝试里,都带上了柳依依。
柳依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执着地想要下山,不过每一次跟着云不亭跑路的时候她都很安静,从来没有事先对师父提起过云不亭的计划。
不过云不亭尝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就是了。
这晚上,他们俩在小院里扎完了马步,师父监督完了之后拎着他老人家的小竹凳子回了房里,剩下的时间是云不亭和柳依依的了。
云不亭扎马步扎得有些腰酸背痛,他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一眼小楼二楼,师父的房间里点亮了烛火。
“不亭,今晚还试么?”柳依依走上前来,掏了手帕,将他额前的汗水擦干净。
云不亭目光闪烁,握了握拳,小声但是坚定地道:“试!”
他一扭头,走到院门后边,将一只装了脏衣服的竹筐往背上一背,大声地朝着楼上喊道:“师父,我们去洗衣服。”
二楼上传来师父淡淡的回应:“早去早回。”
然后云不亭就朝柳依依一歪脑袋,拉开院门走了出去。
那只机关狗静静地卧在院门口的草地上,听见开门的动静,它昂起了脑袋。
云不亭路过它的时候冲它呲了呲牙。
这一年里,他被这条可怕的大狗按翻了好多次,对它实在是恨得牙痒痒。
不过柳依依倒是朝它招了招手,然后这只机关野兽就抖落抖落身子,咔咔嚓嚓地站了起来,跟在了柳依依的身边。
安静的山谷中只有蛐蛐儿的鸣叫和风吹拂草丛的沙沙响声。
那只跟在柳依依身边的机关狗,当它完全地运转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零件之间完美配合,根本就不会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来。在黑夜中,它简直就是一位完美的猎手。
云不亭一直觉得这只狗东西非常神奇,也想过办法要将它制伏想给它拆开看看它木头身子里边是什么构造,可惜的是,他扎了一年马步,除了双腿粗了半圈个子长了几寸走路稳当了些,其实战斗力并没有提高多少。他根本就不是这只机关猛兽的对手,所以只能作罢。
不过今晚上,他和柳依依想要逃跑下山去面临的第一道难题,就是要将这只机关狗放倒。
云不亭不知道这只机关狗的原理,但是能肯定的是,它是有一定的智能的。反正从第一次逃跑失败被它按翻开始,这只机关狗就成了云不亭的监管者。只要云不亭离开小院,不管去哪儿,它都要跟着。一旦云不亭有要离开不见君谷的意思,它立马就将他扑倒按住。
因此,必须先将它处理了,才能做之后的打算。
当然,云不亭早就已经尝试过了,这机关狗看着是木头材质的,可是火烧不烂,水淹不坏,他还拿菜刀砍过这大狗,刀刃都崩卷了,狗头上就留一道小小的白印子,手指头一蹭就没了。
就是这种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鬼东西,师父他老人家就来一句随手做的。
云不亭是不相信的。
他已经是十五岁的身子了,内心更是二十五岁都步入中年了,但就是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被这只机关狗揍得那个惨啊,不多说了,说多了丢人。
不过今夜注定是他一雪前耻的日子。
他早就和柳依依商量好了计划,今晚上,借着洗衣服的机会,他们要将这只木头大狗给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