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为秦观澜感到悲伤的时候。
秦观潮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还挺大声。
“你除了是我大哥,你还是什么?观澜剑?这名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配么?”
秦观潮语声里,是浓浓的鄙视和不屑。
这是一个弟弟在鄙视自己的血亲大哥,毫不留情,冷硬刻薄。
“你……”秦观澜只说得出来一个“你”字。
“从小到大,你有什么是比得过我的?哦,年龄,除此之外呢?你识字作诗写文章,不如我;你术算布局筹谋划,不如我;你练剑习武打拳脚,还不如我。嘁,观澜双剑?当初别人把你和我相提并论的时候,你脸红不脸红,丢人不丢人?”
“你没有一样比得过我的,这令我感到羞愧,因为我竟然和你这样一个庸人长着同样的一张脸。所以我就更要强,我就更要处处发光,将你完全盖过。因为你是我的大哥,也因为我是观澜山庄的二公子,所以我更要努力,让别人都认得我,都忘记你。”
“不是,你这是什么病态的胜负欲?你哥恐怕压根都不想跟你比,你自己跟自己叫个什么劲儿?”
云不亭听着秦观潮的嘶叫,忍不住插嘴道。
他就觉得不能理解,秦观潮这家伙的这种想法,基本上算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了吧。
“你闭嘴!你懂什么!”秦观潮一挥袖,一甩手,怒视云不亭。
“我和他长着同样的一张脸,我在外行走,别人见了我,无不恭恭敬敬,但他们嘴里喊的,是‘大公子’,是这个废物!”秦观潮抬头瞧着自己的哥哥。
秦观澜微张着嘴,他干燥蜕皮,发白掺紫的嘴唇轻轻颤抖,他双眉耷拉,整张脸变得异常苦涩。
秦观澜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张脸,令自己的弟弟无比的仇恨。
自家这个弟弟,除了他自己要强,也为别人要强。
这个完美主义者,十分痛恨不够完美的兄长。
可是这一切的责任,明明都不在秦观澜的身上,明明都是秦观潮的心魔在作祟。
但秦观潮不管不顾,他就是要自私地迁怒别人。
“你明明是个渣,他们见了我,却偏要夸你这个渣。我很烦,也感觉恶心。你不配啊,我和你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除了这张脸之外,哪里有一丝的相同?我就想,要不我在你脸上划一刀,让所有人都知道,破了相的废物,才是观澜山庄的大公子。”
秦观澜面皮轻颤,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原来自己的弟弟,在不知何时的遥远从前,就已经有过这种危险的想法了。
秦观潮继续道:“但不行,我砍了你,我就得被千夫所指。所以,我得另外想个法子,让我们俩明确地区分开来!”
“所以,你想到了剑痴的剑?”秦观澜问。
“不错,剑痴要铸一把绝世神兵,而那样的兵器,除了我,谁能配得上?”秦观潮昂首。
“嘶……”云不亭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秦观潮这家伙,好强大的主人翁精神。
当然了,换句话说,这家伙自恋到极致了。
“好,你恨我,因为我在你眼中是个废物。可是,那位剑冢的姑娘呢?她为了满足你的愿望,纵身跳进了烈火之中,你……”
“那个腰身比我还粗,脸比你还黑的丑八怪?她那张狰狞的脸,看了都叫人做噩梦,这种人能为了我去死,才是她存在的价值。”
“卧槽,你丫脑子真的有病啊。”云不亭忍不住爆粗口。
“那种半张脸被铁水烫烂了的丑鬼,你见到了你也想着叫她早死。”秦观潮瞥了云不亭一眼。
“滚你妈的!”云不亭冲他竖起了中指,凸。
“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巧遇‘负伤’了的我,是她自己在照顾我的过程中爱上了我。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我只需要压制她的想法,控制她的精神,她便全心全意侍奉我,待我如神明,愿意为我,跳进她老子的炼剑炉里去了。”秦观潮描述起来,还洋洋得意。
“终极渣男,PUA?”云不亭觉得自己已经忍不住了,他真的太想一拳打爆这家伙的猪脑袋。
就算找不到沈明月,也决不能让这家伙继续活下去了,这都哪儿来的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