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渡口,这一段的大河风浪稍缓,葛家三叔在这里撑船渡人,已有好几十个年头了。
今日,过河的人不多,渡口只有葛三叔一个人,一条船。
他老人家端了个烟袋锅,靠在渡船草棚阴凉里,优哉游哉地吐着烟圈儿,哼着小调儿。
远处忽然想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葛三叔懒洋洋地扭过头去扫了一眼,却见三匹快马绝尘而来。
没等葛三叔坐起身,那三匹马就来到渡口,马蹄未住,那位一马当先的白裙女子就飞身而起,身形如云,飘飘而下,轻巧地落到了葛三叔的面前。
葛三叔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落在船上,裙纱垂落,她脸上那块遮面的白色纱巾随风忽悠,露出一段颌线美好的下巴。
“姑娘……你这是要渡河?”葛三叔眨眨眼,小心地出声询问。
“三叔,我不过河,但我有一事相请。”
这位白裙女子自然就是叠翠谷的洛雨女侠。
“姑娘认得我老头儿?”葛三叔打量了洛雨几眼,但没认出她是谁。
观澜山庄那个带路的家仆下了马赶过来,站在栈桥上朝着葛三叔挥手,“三叔,我家老爷有请。”
葛三叔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楚了观澜山庄的制式服装,就笑了,“怎么,秦老爷又有活儿让我老头子干了?”
“是的,请三叔跟我去一趟。”洛雨道。
葛三叔手掌在船上一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
“那还等什么,走着。这次秦老爷,又打算给我老头儿开多少价钱啊?”
那家仆一边将葛三叔往栈桥上搀,一边笑着说:“自然少不了您的。”
……
观澜山庄前堂之上,群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偌大的前厅里,嗡嗡嗡的甚是吵闹。
但是也没有人出头制止,大家伙儿在这儿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就等着那位葛三叔来说明沈明月的下落。等得心焦,这要不让大伙儿聊聊天吹吹牛,那谁能憋得住。
何见笑倒是悄悄地关照过秦观澜一次。
这位真正的秦观澜,被关在密室里那么多年,不见天日,且被他弟弟挑断手筋脚筋,沦为废人。
现在刚出来就被拉来当成正主承担门面,何见笑怕他撑不住。
不过还好,秦观澜虽然虚弱,倒不至于是弱不禁风的状态,他还能顶得住。
就在前堂中的喧哗之声逐渐提高,烦躁和郁闷愈发严重的时候,外边有个家仆小跑着进来,来到主座前,冲着秦观澜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
下边的闻香公子见了,有些不高兴,他一张嘴道:“秦大侠,怎么的您现在还有什么秘密安排的后手想要对付我们吗?”
秦观澜苦笑一声,冲那报信的家仆摆了摆手,示意他大声说话。
那位家仆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河阳县令老爷驾到。”
他这话说完之后,前堂座中的那些江湖人,竟然没有一个有反应的。
大家依旧我行我素,喝茶的喝茶,吹牛的吹牛。
秦观澜又挥了挥手,让这家仆去请县令老爷。
云不亭此刻已经从呼云的小镜子里离线了,重新登录了柳依依的信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