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找我来想干什么。”癸低下头盯着云不亭看。
虽然癸的面目只有一片模糊的光，云不亭看不见它的眼睛，却能感受到它那真切的注视。
“你想帮你师父，打破那个空间和现世之间的屏障。”
“你有什么方法没有？”云不亭坦诚。
“有的，可惜以你的能力，还办不到。”
“嗯？”
“负青天无名境，如光如影，便是这青天与白日，到了那个境界，自然能够施展‘化天之术’，撕裂虚空，并非难事。”癸说。
云不亭听了他的话，念头一动，就看见脑海中的那座信息孤岛，四周笼罩的迷雾鼓荡飘摇，那柄他的本能显化而成的银白色的造型古朴的钥匙突然出现在信息孤岛上空，银白钥匙插入迷雾中，缓缓转动，在无声无形但从概念上就刺耳的轧轧声中，一道信息洪流从孤岛中逃逸出来，银白钥匙捕捉到了那股信息洪流，它散发白光，将那股信息洪流收束，然后破译。
等信息洪流最终流到云不亭的脑海中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看懂这股信息了。
这是化天之术的施展方式。
云不亭深呼吸，保持自己的情绪平和。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脑子里的信息孤岛了不得，但是没想到，那座信息孤岛，连仙人境界的术法都能记载。
癸从云不亭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怎么了？”它问。
云不亭摇摇头，“没什么，我在想，我的肉身虽然刚刚攀升回无功境没有多久，但我的元神却依靠你每个月的馈赠，已经是半仙境界了。现在的我，甚至能够使用洞观术多看几眼……”
癸打断他，道：“刚才要不是我将你收回清气中来，你就已经遭受不住天地一气的挤压了，到时候你再被天地一气混沌化了，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你这半吊子的元神强度，竟然敢强行去挑衅天地的规则。”
“诶？”云不亭还没有反应过来。
癸伸出一根手指头，“你现在的洞观术，每次最多看一眼，强行多看，会遭天谴。”它解释得简单明了，“你可别忘了，你是被天地标记过，引发过苍天一叹的人，捏死你这种凡人，天地一气最热衷了。”
云不亭这才意识到，他之前选择再次使用洞观术寻找师父被流放的异空间，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要不是癸出手帮忙，他恐怕已经湮灭成了混沌了。
云不亭一阵后怕，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癸说：“你这种靠着漏洞得来的半仙修为，不好好藏着，非要拿出来卖弄，嫌老天爷看不见你的偷盗行为？”
“我没有卖弄，我这是逼不得已，我得找我师父啊。”云不亭解释，但他的语气很软。
癸说，“刚才你也感觉出来了吧，你师父所在的位置。”
“摸到了一个大概的区间，就在那些长老独栋的上空，但是具体那个空间有多大我不知道，还有化天之术，我还达不到施展的程度。”
癸盯着云不亭的双眼，“你做不到吗？”
云不亭眼神澄澈，“不行。”
癸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要是你解放不了你的师父，那么今夜，能够活着离开青城山的人，不超过两个。”癸说。
云不亭神色一凛，“你有没有救救我们的办法？”
癸瞥了他一眼，“凡人只能依靠自己，我没有义务来拯救你们。”
“你不是天的意志吗？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脚下的人民受苦受难？”
“纠正你几个概念，清气不等于天，再说了，你们凡人不还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么？”
云不亭无言以对。
他以前只知道清气的意志们是咸鱼，没想到它们还挺能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