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空呢，就学学女红刺绣，锻炼锻炼厨艺。当然了，这些事情其实也用不着你去做，你要喜欢呢，琴棋书画，随便学点什么，爹都能请最好的老师来教你。要不然，若是你喜欢习武，也可以向丁三爷他们讨教讨教。不过，三爷的手段，简单的可以学，那些绝情谷的绝技，可千万不要真的去学……”
沈万山拉着自己的女儿，开始了唠唠叨叨。
他语重心长地说这些婆婆妈妈的话，其实也是想要反客为主，把女儿的注意力从送货这事儿上转移了。
去鹤别山这一行，并不是沈万山自己愿意去的。
他那是迫不得已。
就算他现在已经是正国最富有的人，但是总有那么些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支使他沈万山不远千里地去跑腿。
连他都有着自己的苦衷，但是自家这个女儿，却好像并不能理解老父亲的良苦用心。
在观澜山庄被骗了一次之后，沈明月倒是对闯荡江湖这件事情的心思消下去了不少，但毕竟没有完全消失。
江湖那么大，她还是想去看看的，要是能跟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哥哥一刀一剑，牵马偕行，那就更好了。
可惜那个家伙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沈明月也只能等。
她甚至连给人家发个消息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闯不了江湖也无所谓啊，那就退一步，跟着自己家的商队走一遭，也算是一种历练了。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江湖这两个字，充满了难以言明的魅力。
反正不管怎么着，她就是想要跟着去看一看，见一见世面。
所以昨晚上当她无意中从丁三环他们几个侍卫口中听到了自己父亲将要带队远行的话之后，她今早上才会这么愤怒，愤怒得都给老父亲送来难以下咽的早饭了。
看着撅起小嘴的女儿，沈万山有些头疼，他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说服女儿放弃跟他一起去鹤别山。
等沈万山的一通唠叨结束之后，沈明月抬起眼，看着自己的老父亲，“爹，您就这么烦我？”
沈万山忍不住抬头看天，差点没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
他不着痕迹地伸手捂了捂心脏，“不是，明月你从哪个字儿里听出爹烦你来了？”
“字里是没有，但您说话的语气，就是厌烦我的意思。”沈明月扭开头去，她转头的瞬间，沈万山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这闺女有些泫然欲泣。
演的！
沈万山告诫自己，这丫头演戏的功力了得，可千万不能心软，被她给骗了。
老沈深吸了一口气，道：“是这样的，爹呢，从来没有厌烦你的意思。但是明月，你已经不是小女孩儿了，有些事情很严重，你必须得明白。”
“您觉得我是那种不明事理，不分是非的人？”沈明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爹。
沈万山突然脑袋就一片空白。
他在商战上能说会道，舌战群儒，从未失过手，但是今天在面对自己的宝贝闺女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好像打了个结，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仅如此，他这闺女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这什么？这不就是无理取闹嘛！
但是老沈又是个疼爱女儿的，他甚至狠不下心来对她词严厉色。
沈明月眼眶当场就红了，她扭过头，抬起手，做出柔弱的拭泪动作。
老沈眼皮突突直跳。
终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明月啊，你知道吗，你母亲当年也是这个样子的……”
沈万山轻声说着，他瞧着雕花的屋檐，目光迷离，像是穿过了时光，回到了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