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亭的话其实十分的不客气了。
他直接指出了风长颂还有这个老者的隐瞒来。
在交流中,除非是到了最后,否则不会这么不留余地地直接说出对方在撒谎。
沈万山毕竟碍着面子,不好自己直接表明这一点。
但云不亭无所谓,他是个外人,跟双方的事情没有什么牵扯,由他来主持双方的交流,反而是最合适的。
比如现在,他点出风长颂他们的隐瞒来,才能让双方的交流继续进行下去。
云不亭这么直接,反而让风长颂身边的那个老人没有话好说了。
那个老人态度很强硬,并且说话的时候,脸上明确地写着“不屑”两个大字。
这种人看起来很难交流,但是这种人却又是最好攻略的人。
因为他们实诚,他们要面子,所以你直接攻击他们的软肋和弱点,就能很轻松地打击到他们。
云不亭现在指着老人的鼻子说你撒谎,老人却没办法反驳,因为他不可能自证清白。
云不亭走这一步,逼迫风长颂他们做出选择,将难题抛给他们。
要么你们就说实话,咱们继续往下沟通,商讨之后的行事。要么你们坚持装逼,不告诉我们真相,咬死一句“只是想见见贤王爷”,那我们完全没有理由接受你们的条件,我们不可能替你们引荐。
自己选,要想继续,还是保住自己的面子。
云不亭的这番斡旋,让沈万山身上的压力骤减。
沈万山隐晦地冲着镜子里的年轻人点了点头,他心中感激,但是现在不是明说的时候。
云不亭是个聪明人,而且是那种会来事儿的聪明人。
沈万山很喜欢这样的人,跟他们说话不需要一字一句地说全乎了,你提到上半句,他们就能领会下半句。
跟这样的人合作,往往事半功倍,相互补充,互相成就。
要不是不知道云不亭此刻身在何处,沈万山都有种拉着他拜把子的冲动。
就是老沈并不清楚,云不亭在见过沈明月之后,很有一种拉着他喊岳父的冲动。
玩笑,玩笑。
风长颂被云不亭的直球搞得没有之前那么具备进攻性了,他轻蹙眉头,转头看向身边的老人。
老人脸色也并不是很好,他时不时地就瞥两眼镜子里的云不亭,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些凶恶。
可惜云不亭不在现场,吃不到这老人的威胁。
“河伯,咱们是不是把我们的身份向他们透露一二?如果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事情确实不好继续。”风长颂向老人询问意见。
被风长颂称作“河伯”的老人摇了摇头,道:“公子,你千万不要着了那小子的道,他说的这番话,无非就是把皮球踢还给了我们。我们是沈老板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这恩情沈老板是要还的。只需要咬定这一条,沈老板才是那个会为难的人。”
风长颂怔怔地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反应了过来。
他朝着镜子里的云不亭看了一眼,道:“云公子,你很会说话,不知不觉地引导了我的想法,要不是河伯提醒,我都差点被你带进了阴沟里。”
云不亭哂哂一笑,有些阴阳怪气地道:“河伯,您老了不起,我这点小把戏,在您老的面前可不够看。这不,轻轻松松就被您给拆穿了。”
河伯轻轻一哼,知道没必要跟镜子里的小子纠缠不休。
他伸手在桌上拍了拍,肉眼可见的一层气浪从他手掌四周激起,扩散,这雅间之中,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河伯开始施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