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跑了会儿神,又摇摇头。
现在想这些没意义,还是好好练基本功。
六点半,起床铃一响,她打开水龙头洗漱。
文化课对许攸宁来说很吃力,熬过一上午,她找出吴淑风的电话。
吴淑风是许攸宁舞蹈生涯的引路人,许攸宁一直很尊敬她。
她站在实验大楼背后的草坪旁,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打过去。
电话响了四五声才被接起,吴淑风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宁宁。”
乍一听见她的声音,许攸宁眼底涌上热潮,她喉头哽了哽,咳嗽两声压下哽咽:“吴老师……”
她还记得之前吴淑风在电话里,又沉痛又失望的语气说,对她太失望了。
吴淑风在那边一顿,听出她语气不对,不由担忧:“宁宁,你怎么了?”
许攸宁哽咽两下,摇摇头,随手抹掉眼角的眼泪:“吴老师,我……我真的后悔了。”
她是今年京城舞蹈学院艺考第一名,这是十几年磨炼出来的成果,她却轻易放弃。
吴淑风沉默好一会儿:“宁宁,艺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你,如果当时不填志愿,之后就无法补录了吧?”
许攸宁握紧手机:“我听说以前有一届,有位学姐弄丢了通知书,所以靠着高考成绩考进去,我也想直接跟招生办打听,但学院招生办的电话打不通……”
吴淑风思忖片刻:“的确有,她是按照艺术特长生标准招收的,和你的情况也不同。”
许攸宁抿唇:“我有艺考合格证,可以通过高考考进去。”
吴淑风在电话那边长叹一声,许攸宁能感觉到她的为难,可吴淑风是她最后一条路,她不想放弃。
“你让我问问吧。”最终吴淑风道。
挂了电话,许攸宁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吴淑风没有拒绝,就说明确实还走得通。
她又在实验楼后练了半个小时基本功,才回宿舍,用开水泡燕麦片。
燕麦片混合着未加工过、口感干涩的坚果,毫无美味可言。她面无表情吞咽下去,又抽出一片全麦面包,慢吞吞咀嚼。
舞蹈生需要保持身材到严苛的地步,这些口感不好的东西,许攸宁要重新捡起来了。
严晓桐吃了午饭回宿舍,见许攸宁已经洗完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爬上床。
一中午,严晓桐又故技重施,翻来覆去摇晃着床,就想闹腾得许攸宁无法入睡。
许攸宁拉上眼罩,恍若未觉,只是一声细小的响动钻入耳朵。
她解开眼罩,看清正上方的木板,挑了挑眉。
*
下午放学后,许攸宁就接到吴淑风的电话。
吴淑风轻叹一声:“宁宁,你运气真的不错,当时几个监考老师都对你印象很深,听说你艺考后没有填志愿,都对你很惋惜。而且……今年还有个录取的考生,也没有填志愿,又空出一个名额,要不是我电话打得及时,他们已经打算开招生会,决定需不需要补录了。如果你能按照考上一本线,就可以走正常录取的路子。”
这简直是个巨大的惊喜!
许攸宁忍住激动:“真的吗吴老师?我要考上一本线就可以?”
吴淑风“恩”了声,嗓音带着点点笑意:“过国家划定的一本线就可以,不过你要注意你的专业课,并且,开学还有针对你的专业考试,你不可以因为重视文化课,而懈怠专业课。”
许攸宁扶住额头,也忍不住笑道:“我本来也以为是不可能的……吴老师,真的谢谢您。”
一老一少本来就认识多年,虽然之前因为艺考志愿发生了不愉快,眼下也消弭许多。
吴淑风在挂电话前,郑重地道:“宁宁,你要记得,所有的选择都是为了自己,你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任性了。”
电话挂断,许攸宁将手机扔进校服衣兜,弯了弯唇:“是吧,没有任性的资本。”
但她已经有目标了。
晚自习她试着从头温习,但很多知识点依旧半知半解,习题也错得太多。
许攸宁借了同桌的笔记,同是半灌水,同桌的男同学笔记很简略。
同桌看她茫然的模样,好奇地问:“你和蒋旌不是朋友么?蒋旌的笔记据说还会标明重点知识和考点,很有用。”
蒋旌每次考试年级前五,作文还被语文老师当范文借来念。
她点点头:“谢谢,我再想想办法。”
同桌有些疑惑,这说法,是不打算找蒋旌借?不是青梅竹马么?
许攸宁确实不想找蒋旌借,她课间去找学习委员借,学习委员抱歉地道:“笔记我要用,你跟别人借吧。”
一开始许攸宁没多想,可一连借了好几个人都拒绝后,她隐约察觉到什么,晚自习前,前桌的女生忽然转头递过来一张纸条。
【你之前跟魏则行表白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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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