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与过往等同
发现我离开
以为你喜欢
“禹九,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玄英抢你的功劳?”
“……”禹九惊讶地看一眼沐子来,然后低下头一言不发。
“玄英做事有条理有分寸,他办事我放心,只要你与他说清事情的关节脉络,他定能把雒弋带回来。你一个女儿家天南地北东奔西走到底不好,且在虞都好好休养,等将来有事之时,你定能助我成事。”
“公子——”禹九不想就此放弃。
“还有事?”
看着沐子来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禹九赔着笑再建议:“烦请公子再考虑一下?”
沐子来难得板起一张脸,说话虽然不刻薄不咄咄逼人,但是他冷淡的语调自有一种凛冽气息,他略显不耐烦地问:“你就这样想出去?虞都如此繁华你没有丝毫眷恋,外面的山水就如此吸引你?”
禹九耷拉着脑袋回道:“没有……”
“没有什么?你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你要做的事值不值得你亲自奔走。”
沐子来没再牵着嘴角笑,禹九不再继续试探他的耐性,点头称是,转身准备回去。
“等等——”
禹九没奢望任何转机。
果然,沐子来维持着不耐烦说:“中秋之前,别再用这些借口这些理由来打扰我搪塞我。”
禹九闷呼呼地离开。之后几天,她在继续造假骗沐子来和度过中秋再行商量之间纠结许久,终于在中秋前一夜认命地选择等待:等中秋过了再说,过了中秋沐子来还不让走她就准备先斩后奏自作主张地逃跑。
想看禹州中秋节的盛景是一个借口,禹九是习惯之前的安排:以往都是沐子来陪三公主参加中秋宫宴,禹九自动淡出他们的生活,沐子来回到王府之后她再慢慢出现在沐子来的身边。因为她将如今与过往等同,所以今年的中秋团圆之日对她而言没什么不同,沐子来一样早早离开王府去公主府,沐王府上下忙忙碌碌既在准备入宫之事也在准备今晚的家宴。若说真有什么不同,便是今年沐王府多一个萧潇——沐子归的准妻子、沐王爷的准儿媳、沐子来的准嫂子、沐王府的准世子妃。中秋一过,萧潇就会搬进燕庐。中秋一过,三公主就会搬进沐王府。中秋一过,禹九大概就会不得不离开。
沐子来离开王府时只带着玄英,不带白夜。禹九常常想,沐子来和三公主是一对夫妻,玄英和红竹两人各自有意只是谁也不戳破,四个人走在一起没什么不和谐之处。白夜没事,早已不见人影。梵园的人员除了被调去准备家宴的都准备在晚上乐一乐。只有禹九除外,每年团圆的日子她都有遗憾,不过是想着平常日子能见着沐子来而少许多郁闷,而且往年又有舒栎为伴,一夜时间一顿饭一顿酒就可以混过去,可今年唯一的伙伴被她央求着离开虞都,如今不知在哪里逍遥。
长街之上,禹九不知不觉地走到瓦肆里,回过神来惊讶的发现是她其实没什么可去的地方。她挑拣一个视野宽阔可赏月不看人的地方,要了茶水要了酒,要了点心要了菜,等面前摆上满满一桌琳琅满目的东西,她才让小二关门谢绝打扰地枯坐着发呆,等着明月照进来。
楼高了人小了,圆月依旧那样清冷那样遥远,与那个人同看一轮圆月的气氛不浓。沐子来如他所表现的那样,外表总是嘻嘻笑笑没心没肺,心里的城府则像他的交友范围一样广阔驳杂纵横交错,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根据利益多少准确划分出一个度,区别对待加以利用。所以现在的沐子来,应该在宫宴中风生水起一般笑得自在……禹九抿着茶倒着酒看着月亮想沐子来,任中秋之夜如何热闹,她只跟月亮一样东升西落,等着明天来临就行。
“咚—咚—咚—”
几声有规律的门响,像暗号,可是禹九并没有约什么人。没有其他声音,想来也不是小二有事敲门。想不出会是什么人,禹九放下茶杯去开门,看到门外的玄英时,她出声诧异地问:“玄英,你为何会在这里?”
“九姑娘,你让我一番好找啊。”
禹九见玄英毫不在意地绕过她往房间里走,就在他身后奇怪地问:“你不该陪着公子吗?”
玄英自顾自的朝着窗户走,走到窗边停下来之后才回头看着禹九说:“公子有自己的事要处理,需要自己的空间。”
“……”禹九眯眼看着玄英,她觉着他在胡诌。
玄英粲然一笑,没什么诚意地解释:“九姑娘你别这样看着我……是公子有事找白夜,不过因中秋之夜大家行事自由我一时间没找到。之前听白夜说他常在瓦肆里听书看戏,我就想来这里找找,结果没找到。想着九姑娘平日里也喜欢这些东西,我就来问问,姑娘可能猜到白夜在哪儿?”
虽说他们几人各有不同的分工,但一个不知另一个去处的情况不应该发生才对。沐子来给他们的自由似乎有点过火,连他也不知道白夜的具体去向。
禹九一面想着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一面不确定地回答说:“之前看戏时遇见过几次,或许你在那儿能找到。”
“九姑娘可方便替我领个路?”
话说得没诚意,轻飘飘的能被窗户外面的风吹飞。不过既然是沐子来的事,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