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的姑娘
寄身的容器
不懂的身后黑影
两块木板落地之后,左边的门里先出现半个头,随后出现肩膀,随后出现半个黑乎乎的身影,那个身影弯腰捡起木板,将木板在手中掉个个儿之后又随便扔在地上,也不知木板落地之后是正是反,反正林漱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姑娘再一次弯腰捡起木板。
村长在一旁解释说:“她就是村里的罗苏,是前一任罗苏的外甥女,说来,我至今不清楚她为何会继承上一任罗苏的衣钵,不过,她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无事之时,她是兰奇,一个平凡不过的姑娘,遇上些鬼怪之事,她不过是罗苏寄身用的容器而已。”
见村长不再多说什么,林漱继续把目光留在堂屋里:罗苏穿一身黑色,只有在火光刁钻的映照下才能看见彩色丝线绣出的花色,她一边扔着木板一边捡着木板,若是这般绕着长凳上的几个人转几圈——三圈或四圈或者更多更少,林漱也不确定,虽说他的兴趣主要在堂屋里,但他偶尔也会和村长或骆橪说几句话。比如说他问过村长长凳上为什么只坐着三个人,回答与他猜想的相差无几,不过是沈荥的父亲与祖母早已过世,村长就沈荥祖母的死因多说了几句,不过并没有什么可惊奇的。等他继续看着堂屋的动静时,只见罗苏拿着线香点燃,上下摆一摆将线香顶上的火焰熄灭,留下些火星冒着烟。之后,罗苏将线香一次分给沈荥,沈荥的爷爷,沈荥的母亲和妹妹,然后将纸钱在蜡烛上点燃,不怕纸钱的火焰伤到自己,她步伐平稳地拿着燃着的纸钱走到沈荥前方,戏耍一般喝一口什么东西就着纸钱的火焰向沈荥喷去。
村长照例很平稳地解说道:“仪式的主要内容要开始了。”
林漱不禁感叹,如此准备只是前戏,仪式时间可真是长,不过更值得感叹的是他后来没看懂仪式想表示些什么。
将口中的东西喷出去之后,罗苏转身把纸钱一撒,是让那纸钱在晚风中灰飞烟灭?罗苏转身绕到桌子边,从桌上方形的插着线香的容器里拿出一颗鸡蛋,然后点燃纸钱,将鸡蛋在纸钱的火焰上方熏烤片刻之后交给一个帮忙的人,那人手里捧着鸡蛋慎重地小心翼翼地从堂屋出来,将鸡蛋放在院子中间燃着熊熊烈火的火堆里——是在烧鸡蛋?之后,堂屋里突然响起尖锐的喊声,罗苏跳着林漱在其它地方见过的神婆跳的步子在堂屋里围绕着那一家人转着圈子,嘴里念念有词。
罗苏念叨的内容林漱一句也没听懂,他正准备要询问村长或者骆橪,村长先转过身对他们说:“骆大夫,林姑娘,你们大家往后退几步。”
不需要任何原因,骆橪毫不在意地后退几步。
在林漱困惑着后退之时,沈荥家院门口走进来几个黑衣黑裤的男子,他们脸上都画着斑驳的颜色,一步走一步跳慢慢围成一个圈子。方才众人的圈子变大是大家都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场景,预先留下地方,只是他们几个不明就里地杵在原地几乎成为妨碍。他们几人后退之后,围成圈子的男子们抬脚举手弯腰呐喊地绕着火堆跳起来,和堂屋里罗苏的转圈似乎如出一辙。
林漱完全没弄懂他们在做些什么。他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群魔乱舞的景象,不由得目瞪口呆。饶是他活了千百年,自诩见过多少奇人异事,今日也不得不感叹,许多事情,早已不是他当年见到的样子,人们早在他看不见的时间里地域中适应环境和世事发展变化出好的坏的各式各样的仪式。瞧瞧,他多少年之前在其他不知名的地方看见过他们的仪式,如今却因混合不再有当年的模样。
骆橪站在林漱的左手边,她不像林漱一样大惊小怪,表情很淡,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不知道是漫不经心不在意还是场景似曾相识见怪不怪。
林漱试探性地问一句:“阿骆,你可知他们在做什么?”
“咒鬼?”骆橪的回答里充满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