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的原因
不是担心有危险
是莫名其妙
“阿骆,有危险——”不是真的担心有危险,林漱带着一种类似恶作剧的意图伸手拉着骆橪就跑,一点没管骆橪是怎样的莫名其妙。
“砰砰砰砰砰——”林漱没拉着骆橪的另一只手施术把一连串关门声嫁祸给后来的是妖是怪也是人的尘香岛主人。
看着洞口跟着光亮沿着溪流一直跑,奔跑的原因不重要了,后来的结果不在乎了,林漱要的或许只是拉着骆橪一直奔跑的感觉。他原来不知道尘香岛入口在哪儿,现在带着骆橪顺流而下,遇见一个路口向右转踏着石梯往下跑进又一个溶洞似的地方,误打误撞找到了出口。
见林漱经过一阵奔跑弯着腰喘气,骆橪索性蹲下去学他装累,其实是她腹部一阵痉挛,站着难受,蹲下去能缓解些许。
没问被拉着跑的原因,没像之前一样查看陌生的地方,奇也怪哉。林漱好奇地看一眼骆橪,她又露出毫不在意的微笑。林漱略为心虚地转头看看他们所到之处,又是溶洞,洞口有草,光亮没有彻底照亮洞底,只能看见流水自外向内侵蚀出一道深深的水湾——之前绕着尘香岛找入口时他只当是一处地下暗河没怎么注意,水里停着一叶小舟,应该是骆橪撑来的。林漱再扭头看骆橪一眼,她依旧蹲在地上以微笑回应,只是脸色苍白。
“阿骆,你怎么了?”
骆橪没管林漱拉着她的手,一副只是蹲下休息休息的表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转个话头问:“林漱,你的船呢?”
林漱看着停在水里的小舟沉思一会儿,试探着问:“那个,我能不能说我的船被人拦路抢了?”
骆橪皮笑肉不笑地回一句:“是真话你就说。”
然后,林漱毫不隐瞒地说:“我是游过来的。”
怕骆橪追问,想乘胜追击,林漱先问:“阿骆,我说的是真话,所以你也该如实告诉我——你怎么了?”
“没大碍,只是吹风受了凉。”
“与当初在郡安县时一样?”
许是惊讶于林漱还记得郡安县一事,骆橪看他一眼之后点点头,点头之后拂开他的手一边走向小舟一边说:“目的已经达成,回去吧。”
林漱看着骆橪的背影问一句:“是不是和当初一样喝一碗热汤就好了?”
骆橪回一句:“上船。”
“阿骆,你在船上等我一会儿。”说完,林漱跑到石梯处拾级而上,消失在洞口。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再回头,连林漱的影子也没瞧见。溶洞太空旷,骆橪登上船,低头弯腰走进船篷里,在船篷里窸窸窣窣不知道做了什么之后她走上船头,摸摸撑杆和船桨,自以为硬撑着是可以安全将船划到洰河城外的。
“阿骆,船上可有油灯?帮我点一盏可好?”
应声出现的是被荷叶遮去半边脸的林漱,他手里捧着什么东西一边钻进船篷一边说。骆橪不知道林漱要做什么,先是按照要求给他点亮一盏灯,再问一句:“你要做什么?”
林漱松开怀抱把怀里的荷叶放到一边,捧着手里的荷叶走到油灯边一面将荷叶放在油灯上烤一面回答说:“先喝些热水看看会不会好些。”
骆橪看着荷叶里的水说道:“会,不过你真的可以?”
林漱粲然一笑,不过是悄悄动一下手脚,他说道:“你可看好咯。”
手脚做得隐秘,骆橪只看见荷叶在油灯的炙烤下没裂开,看见荷叶里的水一点点冒出水汽,还真让林漱把水煮开了。
“阿骆,来试试。”
“……”骆橪看着林漱捧到她眼前的热水有些犹豫。
“放心,荷叶与水都经过精挑细选,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骆橪意味不明地看林漱一眼,接过荷叶,喝完里面的水,感受一丝温热在身体里流淌。
“如何?可好些了?”
“好多了。”
林漱是见骆橪喝完水后没什么反应才问的,他一脸希冀想得到的答案就是骆橪满足地点头说自己好很多,不料骆橪满足的目光——本来是简单的知足,没曾想一抬头看见林漱满脸希冀,她疑惑了,想多了,于是眼神变得复杂了——暗含太多他看不明白的情绪,竟让他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接话。愣神片刻,他从骆橪手中接过荷叶放在一边,边往船头走边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撑船。”
骆橪看看空荡荡的手掌,看看绿油油的荷叶,看看林漱站在船头的背影,又回过头盯着船篷看一会儿。她担心林漱不识路撑着船偏离方向,站起来准备到船头接过撑船的活,奈何林漱撑船技术太差,船身一摇晃她直接撞向船板,没有印象中的疼痛,但她着实晕过去了。
林漱放下撑杆闪进船篷里扶好骆橪,左右看看没找到一个适合躺下的地方,索性抱着她倚着船板坐下。他先施法让船继续行进,再施法看她的身体有什么隐患:骆橪全身上下都没问题,或者说都有问题,偶尔有些部位会虚弱会不适——像之前腹部着凉整个人会虚弱不堪,可只要注意修养就会变好。修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许多时间。林漱低头看看骆橪,暗暗决定以后要多干预她的事,即使不能牵绊骆橪让她少做些危险的事,至少能在她遇到危险时出现在她身旁。
骆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船舱里,头枕着林漱的腿——林漱偏头靠着船睡着了。她轻悄悄地坐起来,不惊醒林漱,自己一个人走到船头。船停在洰河城外水湾里,周边漂泊着几叶小舟,也和她们一样安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