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一心
不赔夫人不折兵
一道好回归
和沐子来一道回到半江客栈之后,禹九借白日里太累要早些休息先回房间,然后移行到舒栎的住处。
“舒栎……”你为何到处宣扬我的故事?你可知道我会因此有许多麻烦?为何要在沐子来面前说出来?禹九有许多问题想质问舒栎,结果一看见他就问不出来了。
“来了就坐,边吃边说。”舒栎对禹九的到来一点儿也不惊讶,顶着一副了然的表情指着垫子让她坐下,那样子,就好像宣扬故事的行为是故意为之,其中大有深意。
所以禹九放弃心里一串又一串的质问,坐在舒栎指定的位置看着他问:“你不会是想用一个前因完整后果自负的故事敷衍我吧?”
舒栎笑说道:“不会。只是往事太多,说来难免话长。”
禹九撇嘴不以为然地看着他,嘴皮子厉害,早就学会避轻就重地说话了。
“我们这样相处也有七八年了,没问过对方从何而来。我只知道你要找一个人,知道你是一个小妖精。你知道我不是常人,知道我在寻一个同乡人。想想也真是随意任性。”摇摇头,舒栎接着说:“我是舒栎,谷鳞是家乡之名的逆向称呼,予乐是随便取的,没想过给别人快乐,倒是我在拿人取乐了。我要找一个人,一个三百年前在鳞谷雪域里施展鳞火之术想换回心上人的人。你猜到了。没错,他是林屿。”
自从知道舒栎认识林屿之后,禹九做过不少猜想,可她没想过舒栎会这样介绍林屿——那个施展鳞火之术想换回心上人之人。她想过自己会因舒栎的话有什么反应,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鳞谷雪域和心上人就回到三百多年那个冰冷的场景里。好在那个场景她近来已经想过无数次,幸好她现在期待的是如何让林屿回来,不用沉湎于过去,沉默过后,冷静过后,她才假装轻松地问:“你见过林屿?”
舒栎明白要让禹九知道并接受他与林屿的关系需要时间,所以她沉默他就等着,她冷静他就等着,等她有所反应他才老实回答道:“没有。我们一族于妖而言是异类,在人看来却是近于妖了。族人之中,年长的可以活两三百岁,见过林屿的是我母亲与爷爷。”
“你找他做什么?”禹九的语气变了,不是质问,没有惊疑,很平常的调子。
“鳞谷出事了,需要他回去。”
“鳞谷出什么事了?”
“没事。”
“你早知道沐子来是林屿,为何不动手?”疑问如此不动声色,连禹九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压抑着一些什么。
“动手没用啊——”舒栎苦笑一声,补充道:“他现在就是一介凡人,带回去也无济于事。”
“那,要怎么办?”
听出禹九话中的试探意味,舒栎不禁感到好笑,他一开始的随意已经打消禹九要质疑的打算,现在应该去消除她心里要试探的想法,于是他假正经地说:“等你把他的魂魄还给他,唤醒他过去的记忆。”
用来掩饰的茶杯在桌上抬不起来,要去遮掩的手拿不起糕点,禹九还是波澜不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体内有他的魂魄?”
知道就是知道了。哪有那么多如何怎样。舒栎挑眉一笑,回答道:“山人自有妙计。不过,你体内为何会有他的魂魄我倒是不知道。”
即便是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哪怕舒栎不正经的样子让气氛变得活络一些,禹九也不免小心翼翼地问:“我要如何将他的魂魄还给他?”
“简单,和他成亲,顺其自然。”
一个难以置信,仿佛听错似的问:“什么?”
一个理所当然,好像本该这样说:“除非找到林屿之弟,否则,我只有这一个办法。况且,你既然喜欢他,找他近三百年,成亲难道不是最自然的结果?”
自然吗?自然就不会出现那么多情况,发生那么多事,变成如今这样。即使禹九在心里期待过她也不会承认,哪怕她此时心有偏向——成亲的确挺好,她说出来的也是:“你为何不去找林屿他弟弟?”
舒栎耸耸肩——他心里其实也为难——无奈地说:“我去哪儿找?名字不知道,模样不清楚,大海捞针,我连针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找?不过,或许你知道?”
“……”禹九沉默了,她不知道,过去,她回想过许多次,却想不起来林屿弟弟的名字和模样,当初匆匆一瞥,如今全然忘记。
“所以只能靠你了。”
禹九还是不甘心地问:“究竟有什么要求非要林屿弟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