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来劝诫的话
不要有异议
反正也无用
关于林漱代骆橪去北燕一事,江洲没一个人有异议,唯一有想法的岑荆自己劝服自己——就先离开些时间拉开些距离,或许再回来彼此都能清楚些,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林漱对他的想法明面上不置可否,暗中却觉得是白费心思。
或许岑荆自己也心有疑虑,所以他跑到林漱面前想探问几句打消自己的顾虑。林漱以为岑荆有什么心思其实可以直接告诉骆橪,即使什么回复也得不到,不过既然岑荆自己送上门来,他少不得要问几句,比如说:“岑荆,你当初为何一定要留在阿骆身边?”
岑荆一时不答,林漱继续追问:“虽说你国破家亡,可你有父亲留下的护卫,母亲留下的下属,无论在南夷还是九虞他们都会护你一生无忧,你甚至可以利用他们利用半面庄回到北燕新朝谋取一个有权势的地位,为父亲报仇雪恨,可你偏偏选择留下,你究竟是为什么留在阿骆身边?”
话问完了,林漱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所以他就坐等岑荆回答。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大约是觉得阿骆是个好姑娘。当初是她将我从深山里背出来的,我记得她那时为了不让我受伤还自己垫着我,后来在药庐也是她一直照顾我从来没想赶我走,而我,我什么也不曾给过她。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姑娘以后一定遇不到了。”
“所以你是……”
“我大概是爱上她了。”
“那你还说喜欢我——”林漱觉得岑荆脑子出问题了,看岑荆准备插嘴,他抬手阻止说“你别插嘴——”,见岑荆收势,他夹枪带棒似的补充道“你一定不曾听人说过阿骆不近男色,我刚好听过,她当时那样对你只是因为你有病。我说她怎么让你留下对你的态度却不冷不热,原来是她误以为你是我喜欢的人。现在你和我的关系划清楚了,你不是我喜欢的人了,你就和那些公子少爷一样该被拒之门外了。这个傻姑娘原来一直没变——”林漱说着说着语气就变温和起来,最后是因为对骆橪感到无奈他才说“算了,此事与我有关,等我去处理吧。”
哪儿还有时间等他去处理,岑荆来找他本就是因为两日之后要离开,所以他的处理只能是在燕亭外和骆橪的一段匆匆对谈。那时骆橪刚把前些日子为去北燕准备的行囊交到他手上,他为着礼尚往来刚刚信手变出一枚鲤鱼别针别到骆橪的衣襟上——他有私心,虽说不能看骆橪心里在想什么,但却想知道她身边发生了什么。
林漱给骆橪别好鲤鱼别针之后拉着她走到一旁悄声问:“阿骆,你对岑荆有什么想法?我是说你觉得岑荆为人如何?”
骆橪不咸不淡地应道:“我以为他对你挺好,为了你选择留下来,为了你跟我们走这么远,为了你特意保护我,为了你,他做了许多事。”
“……”听骆橪说这种话不容易,可听她把岑荆做过的事全赖到他头上感觉更是奇怪,偏偏林漱一时半会儿还不好反驳,只能是委婉地问:“若是有人为你做这些事,你可否也会觉得那人挺好?”
“……”骆橪的沉默表明她说的话在她自己身上可能没用。
林漱举例说:“若我是个翩翩公子,为你做过所有你刚刚说的那些事,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挺好?”
骆橪撇嘴答道:“若你是个翩翩公子,那时在山中我会想方设法远离你,现在你于我而言最多是个过客。”
“阿骆,你应该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好好陪你过下半生。”看看,他说得多么语重心长。
“你不就是那个可以对我好的人。难道你不愿意陪我过下半生?”
“……”林漱默叹一声自己是一条红鲤鱼无法陪你走过下半生,即使他听出骆橪是在用玩笑避开回答,他还是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林漱你知道吗?我娘是我爹的原配夫人,可她为争宠骗了我爹,骗了我,也骗了她自己,我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再看翂儿,想方设法要逃婚……”
林漱反驳道:“阿骆,翂儿或许是想逃婚,但想方设法的人是你,你不能这样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