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势之下,身不由己。被束缚的无奈顺从是一道沉重的枷锁,这沉重带着人沉入万丈深渊,离心中的道义越来越远,远到永远回不了头。
我身处一派掌门之位,责任越多,枷锁就越重,凡尘之事繁杂,故而无法像师兄那样不问世事一心修真,更不能像云朗那样看不过便一走了之云游四方。
小二身上有我年轻时的影子,很像,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注定要背上枷锁的。凡事不过三个选择,看淡,远离和承受。我们是都会选择承受的哪一类人,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觉得该去承受。不过承受有承受的不同,我选择了违背自己内心的随波逐流,但我希望小二能够跟着自己的内心勇敢的去选择。
当年‘鬼魅者’刚刚被法术界承认,从‘妖人’勉强变成法术界的一份子的时候,师父便驾鹤西去。临走前将掌门之位传位于我,并嘱咐我要将鬼魅部落在法术界站稳脚跟,他说全国各地还会有众多‘鬼魅者’,如果都能加入部落,届时鬼魅部落将会是法界第一大门派。
于我来说,这便是一道最沉重的枷锁,最初我不得不赞成了法术界几次‘目的性’的合剿行动,后来在多的数不清的团队任务中我都奋勇上前全力以赴,最终才获得了法术界八司长的身份。那时我和鬼魅部落才算声名鹊起,我在法术界也有了很高的地位,在一些高级会议上也有了说话甚至反抗的资本。
可那会儿我的心早已经冷了,在法界的条框内我已经不再去探究正义与否,表面上看得出一二的事情,就可以定性付诸行动了。
当一个人不能凭心做事的时候,时日一久,便再也找不回初心。这就是枷锁的力量,它能改变一个人。这也是人性的懦弱,它必然被改变。
世人大多如此,可为何如此?
因为爱。对亲人、友人、爱人、世人、万物的爱。
爱就是枷锁,爱就是责任。爱也是负担。
可是爱,更是力量,是能冲破枷锁的力量。爱自身并非矛盾,这其中微妙,只能自身权衡体会。我做不到,希望孩子们可以。
如今又快到了十二年一度的法界弟子论道大赛,这届参加的门派更多,法系也会更杂。十二年一度,竞争会更加的激烈。想到这里,不由的想到了云朗,十二年前他也还是个孩子,和小二差不多。不过他从小天赋异禀,他的灵力更是百年无一例,以他的天资,夺魁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云朗的夺魁,让鬼魅部落在法术界又一次名声四起,故而得到国家灵案局的垂青,才保持长久的合作,这可是让各大门派纷纷眼红的荣誉。
却也有意料之外的事,就是他夺魁后不顾我的劝告公开拒绝了法术界给予的八司长候选人的名分。当时再过几年,其中一位司长必然会换新人,而云朗以候选人的身份则会直接升任。那时八位司长中就有两位是鬼魅部落的人,我们的地位可想而知,或许就有实力去改变一下法界内部的昏暗了。
可是他那会不懂。我知道这孩子心里想的什么,他看不惯法术界一贯的白色制度却灰色执行,可他左右不了,就只能用这种方式反抗。我虽为掌门师兄,可又有什么权利去阻止一个正直的孩子做一件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呢。
小二现在的修为当然比不上当年的云朗,所以我并不是想让他夺魁而让他参赛。我是想让所有法术界的人都知道小二的存在,都知道他是我的关门弟子。我想让二老和司长们都知道,他不是一颗定时炸单,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正直的法术界后辈弟子。我想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我知道这孩子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我知道他的一切,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当年这孩子降生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或许更应该说是命运。
法术界欠他的债,这辈子还想再欠,我不允许,他此生生为鬼魅,那么他注定就要做我的徒弟,我注定就要保护他,这是神明的安排。
最近总有预感,这届的法界弟子论道大赛不会太顺利,至于为何有此预感,我琢磨不出,捕捉不到头绪。
总觉得法术界将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而这大赛只是一个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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