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个大殿的时候，沈墨似乎听到了些许声响，他停下了脚步。
有些像是人在谈论着什么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但有些烦人。
他目光朝那声音源处望去，那是一扇并未关紧的大门，微微开着，似乎就等待着让别人的靠近，活脱脱一个陷阱。
可是，沈墨还是走了过去，在那扇门前停下，抬眼，朝那微微虚掩着的门往里看。
依旧是一座很大、很宽敞、奢华的大殿，有所不同的是，这座大殿里面有人。
大殿中央摆着一个小铁床，铁床下，已经半干的鲜血流了一地。
铁床旁边围着好几个穿着白袍，看起来像是太医打扮的男人，他们额前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手上的动作停都不敢停，身旁的士兵手里头端着大大小小锋利的刀。
而铁床上似乎躺着个少年，呈大字状的被绑在铁床上，瞧不清容貌，只能看到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胳膊腿，地上那些血迹，就是从少年身上流下去的，一直蔓延而下，红的刺眼。
一个太医满手是血的把一个拳头大小红彤彤的东西捧了出来，那物件还在跳动，跳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中格外显眼。
扑通、扑通。
宛如打破僵局的声音，沉闷又微弱。
沈墨看到那一瞬间，脸色立刻变得苍白，眼眸里的黑暗似乎立刻爬满了眼球，他身子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者说，他没有力气抬起脚离开。
“他还活着。”
太医捧着那颗小小的心脏，低头看着还睁着的少年，说了一声，语气中有些惊讶。
“按照吩咐，放到右边去。”
另一个太医满头大汗，道。
“这可真是奇迹。”
太医笑吟吟的把手里头的心脏放了回去。
“奇迹个屁，干这种事情以后可是得遭报应的，就为了想看看心脏换个位能不能活，我们就得把人生生开膛破肚，这叫什么事啊……”
另一个太医似乎有些不太乐意的皱眉冷哼一声，话虽如此，他手上的动作倒没停。
他也有孩子，他儿子就跟此时这个被绑着的少年差不多大，所以难免觉得有几分不忍。
“你小声点，幸好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在这，要不然，被绑在这里的该是你了。”
说完，他又停了停，笑道，“更何况，这哪里算的上人?”
太医不吭声了。
那人又继续道，“听说是皇上自民间带回来的，怎么弄都弄不死。”
“要是能拿来做药理研究……那……”
说着，那人眼里似乎有光。
“别胡说八道，这种事得遭天谴。”
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就开开玩笑。”
他吃吃笑，然后就没有继续吭声了。
整个大殿又恢复安静，空气中安静到只能听见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冰冷的可怕。
沈墨就站在大殿门口，死死的透过那一条门缝看着里头，动弹不得。
少年动了动，脑袋自旁边垂落，堪堪露出一只眼，那宛如死水一般平静的眼睛恰好与门外的沈墨对上目光。
沈墨慢慢的合拢五指，最后握紧，太过用力，手指已经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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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